有一天，洞山良价禪師在雲巖曇晟禪師的忌日設齋上供，有學僧看到了就問：

「請問您在雲巖禪師那裡，得到什麼開悟的指示嗎？」

圖／李蕭錕

「我雖曾在雲巖恩師座下，但並未獲得什麼指示。」

「那麼，為何設齋供奉他呢？」

「縱然不獲指示，我也未敢違背於他。」

「您最初不是參訪南泉普願禪師嗎？為什麼卻為雲巖禪師設齋呢？」

「我不是因尊重先師的道德、佛法才如此，而是敬重他不為我說破，單憑這一點，其恩德山高海深啊 ！」

學僧仍然很疑惑，又問：「您既然為他設齋，那麼就是肯定雲巖禪師的禪法了？」

洞山禪師答說：「半肯半不肯。」

「一半肯定，一半不肯定？」學僧迷惑地喃喃自語。「為什麼不全部肯定呢？」

洞山禪師答：「如果全部肯定，就辜負先師了。」



洞山良价在雲巖禪師座下參學多年之後，辭別恩師到他處行腳，臨行前，因恩師的一句「只這是」而起疑情，但雲巖禪師並未為他說破。直到有一天，洞山見到水中自己的影子才忽然大悟。所以，洞山在雲巖禪師的忌辰，設齋祭拜，感謝老師當初沒有為他說破，因此他才能睹影自悟。

修行，若全然依賴師長，將會失去自己；若沒有指引，又何能因指見月？老師正如同指月的手指，所以說師資相助，這正是「半肯半不肯」的真意。

悟道，不求他人全為我說破，能自己把它找到，禪才為自己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