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潘楠慕

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的戰爭已經持續超過兩年，戰火造成數十萬人死傷，流離失所者更不計其數。烏克蘭的著名雕塑家雷瓦（Mikhail Reva）目睹家園飽受戰火蹂躪，利用砲彈等武器殘骸，創作出一件件雕塑品，透過藝術表達難以言喻的傷痛。

2022年俄軍侵略的第一年，雷瓦在烏克蘭南部港市敖德薩（Odesa）的夏季度假屋遭飛彈擊中，他因當時人在基輔郊區布查（Bucha）而躲過一劫，他回憶當時得知家鄉人們的遭遇，甚至無法思考要如何表達他的感受，「於是我想，沒辦法用言語表達，那一定有其他方式」，因此萌生要用這些炸彈碎片創作的想法。

雷瓦花了兩年時間進行這項創作。他從烏國各地收集子彈、砲彈、無人機等，共兩萬多噸武器殘骸，變成一件件藝術品，表達祖國正經歷的苦難。

這些以鍛造鐵打造的大型雕塑品，有些有著精細的翅膀，有些帶有宗教和諷刺意味。作品《死亡之花》創作動機是雷瓦因住家被炸毀，感受到他必須將這股令人難以理解的摧毀力量，轉化成一種有意義的事物。他說：「當我得知自家遭到攻擊，令我相當難以理解，我用藝術轉化這種痛苦。」

在這場戰爭爆發以前，雷瓦已是出名的雕塑家，作品風格以詼諧、怪誕著稱，俄軍砲火迫使雷瓦的藝術之路有了轉變，採用新的素材創作，但作品講述的是更為陰暗的故事，以及在這場戰爭暴行中的堅毅和記憶。

作品《被迫害的記憶》充滿一根根令人感到不舒服的釘子，都是取自被炸毀屋子的斷垣殘壁；《俄羅斯紀念品》外型就有如一枚飛彈；《來自俄羅斯的情書》是用1000個空彈殼裝飾的俄羅斯娃娃，表達對暴力的諷刺。《侵略者》更用一種具挑釁意味的姿勢，赤裸裸呈現一枚飛彈殘骸。雷瓦說，這些素材是人類製造出來，用於奪人性命，「這些全都是來自俄羅斯的情書」。

這批作品今年初在巴黎的美國大使館展出，做為美國重新加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的系列活動。美國駐教科文組織代辦曼斯（Jean Manes）說：「漫長的戰爭會使人變得接受現狀，而藝術具有轉化的力量，讓你停下來思考，並且記得這是攸關每個人的事情。」

雷瓦出生在克里米亞，當地在2014年被俄羅斯吞併。他說，烏俄戰爭不僅改變了他、改變了所有人，也改變了烏克蘭，更改變了歐洲和全世界，「對我來說，這就像拼一幅巨大的拼圖，一幅用恐怖和混亂做成的拼圖。這就是這場戰爭下的人生，我們如今生活的模樣」。



新加坡舞獅團 銀髮、身障當主角

華人新年常見的舞獅表演，需要強健體魄和敏捷身手，通常由經過多年訓練的武術家操作，不過，新加坡有一支醒獅團完全由銀髮族組成，舞獅的靈活度不輸給有功夫底子的練家子。

新加坡一場慶祝新年的舞獅表演，舞獅的眼睛隨著鼓聲一眨一眨，活靈活現的模樣，若非龐大道具底下露出的輪椅，很難看出是一名行動不便的80歲老翁在操作。這支「歡銀醒獅團」是武術家黃鈺清發起的慈善倡議，旨在為年長者的生活注入活力。

根據新加坡政府估計，到2030年，新加坡的人口將有4分之1年齡超過65歲，其中8萬3000名老人獨居。該國2021年的一份研究指出，獨居的年長男性，社交孤立比例是獨居年長女性的2倍。黃鈺清說，選擇像舞獅這樣比較陽剛的活動，希望能吸引男性參與。

「歡銀醒獅團」訓練十幾名銀髮族進行舞獅表演，年紀最大的團員已高齡99歲。黃鈺清表示，他們特地改良獅頭、耳和眼睛的機關，也改編舞獅步伐，以便老人和行動不便者操作。

團員要先經過6周的體能訓練，包括坐在椅子上跳有氧舞蹈，以及扭轉身體、抬腿、伸展手臂等舞獅相關動作，然後學習操作舞獅，也要熟悉與舞獅搭配的鈸等樂器。

負責舞擺獅頭的80歲身障者謝長德，曾是武術家，過去也是醒獅團成員，身手矯健，後空翻對他來說易如反掌，但是因一次意外從梯子跌落而不良於行。他說：「我已經將近34年沒有舞獅，還能再表演，我很開心。」

團員中最高齡的是一名99歲老太太，她年輕時是廚師，現在負責打鈸，得從零開始學習這項傳統樂器。黃鈺清說，這名老太太在6周訓練期間完全沒缺席，「她是活到老、學到老的見證」。



柬埔寨嘟嘟車 女運將騎出坦途

在柬埔寨暹粒市街頭，現年37歲的蘇菲（Roeung Sorphy，音譯）熟練地駕駛機動三輪車「嘟嘟車」（Tuk-Tuk），帶著觀光客前往著名的吳哥窟。她是柬埔寨為數不多的女性嘟嘟車司機，每天在車陣中穿梭，得不時閃避汽車、摩托車，她成為職業駕駛之路也遇到重重阻礙，需要克服社會的偏見和藐視。

儘管柬埔寨已經立法實施若干旨在促進性別平等的措施，但是社會觀念依舊保守，普遍重男輕女，女性被期望在家料理家務，而非外出工作。因此，蘇菲擔任職業駕駛，從第一步就走得辛苦。

她說，男駕駛從一開始就瞧不起她，她甚至受到言語騷擾，「但是我們堅持到底」。蘇菲邊說邊打掃她的車，掃乾淨了再插上白色蓮花裝飾。這輛車是蘇菲3年前入行時借貸3000美元（約新台幣10萬元）買來的，她說她先生也是同行，但是「我們不能只靠丈夫」。

在柬埔寨以女性擔任嘟嘟車駕駛出名的索朗（Kim Sokleang，音譯），有「嘟嘟車女士」之稱。她2013年離婚後，在金邊開車賺錢養小孩，但是上工第一天完全沒有客人願意搭乘，連女乘客也拒絕她。由於在金邊實在難以謀生，她兩年後搬到暹粒，專門經營載客到吳哥窟遊覽，現在已是受觀光客讚賞的好駕駛。挪威遊客索海姆（Stine Solheim）稱讚，搭索朗的嘟嘟車，「讓人感到安全」。

索朗去年成立暹粒人力車駕駛協會，協助女性加入這行，目前旗下有20名女駕駛，其中6人跟她一樣是單親媽媽。她自信地說，「我當一名嘟嘟車駕駛，真的做得很成功」，如果政府多點支持，會有助於打破社會偏見，鼓勵更多女性就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