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赫連擁

頭一次看到《番漢合時掌中珠》這本古代夏漢詞典裡收錄了「能圓能方」的瞬間，聯想到的居然是成語「方枘圓鑿」。

「枘」為榫頭，「鑿」為榫眼。「方枘圓鑿」意指方形榫頭裝不進圓形的榫眼裡，比喻格格不入、不相容、不適宜。出自戰國《楚辭》中宋玉的〈九辯〉：「圓鑿而方枘兮，吾固知其齟齬而難入。」

無獨有偶，也有西洋版本的類似說法：Square peg in a round hole，直譯即「方釘入圓孔」，出自一位牧師兼哲學家悉尼史密斯，於一八○四至○六年所發表的一系列道德哲學講座。史密斯將每個人比喻作各式形狀，而每一種形狀在特定的社會環境裡，必會遇到無法融入的狀態以及無法相容的人。

古今中外，「方」與「圓」無論是在形象上還是意象上就是兩種非常不同的形態，在一個人身上很難天生兼備。因此，「能圓能方」應該是一種後天培養的品格也是智慧，既圓融又方正，溫柔與鋒銳兼容並蓄，一旦正確發揮，必定左右逢源。

從一本古代的工具書，挖掘出了古人的常用夯詞，「能圓能方」會不會是那個時代最流行、最前衛的勵志語言之一？等同於現今會被我們印在T恤上穿著滿大街招搖、還是印在書籤抱枕馬克杯上的文青氣質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