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蔡元澤

今天是一年一度母親節，這段時間也正好是春夏鳥兒育雛的季節。藉由連續數年細心記實鳥兒育雛的過程，再次證實萬物共生共榮，父母之愛永不止息，萬物間唯有互相成就，才能順利成長並彼此都幸福……



前年4月中，人生第一次見到城市三俠之一的「白頭翁」，選中社區近中庭圍牆邊一棵樹齡16年的大檀香柏築巢。

這棵大檀香柏，隱密性高可避風雨，又易於進出覓食，鳥夫婦選在一處分叉枝頭成家，不得不讚一聲「真是好風水」？

只見成鳥夫妻自行分工合作，築巢、下蛋、孵化、育雛、餵食……直至雛鳥張翅一次次試飛，最終舉翅飛去雛鳥離巢，前後大約一個月，總算看完鳥兒育雛的整個過程。

白頭翁連年露台築巢

何其幸運，這兩年，白頭翁夫妻竟選在我家客廳東側一座露台旁的檀香柏築巢，我和孫兒只要悄悄伸頭張望，就能看到白頭翁一家人的生活日常，讓四季更替的花園，多了幾許活潑風貌。

在白頭翁育雛的人間四月天，往往曙光剛透，鳥兒就聞著果香醒來，藉著鳥語傳遞喜訊，在家附近的樹上覓食，而悅耳的鳥鳴聲也成為我最熟悉的「鬧鐘」。

下床泡杯咖啡，靜靜聆聽白頭翁富有節奏感的鳴叫聲，是晨光時間最大的享受！

為育雛親鳥忙碌不堪

去年全程看過一對手掌大小的白頭翁，孵育一窩3隻雛鳥。親見小不隆咚的雛鳥，堆擠在直徑約15公分的鳥巢中，全身包覆著一層透著血絲的薄薄肌膚，弱不禁風的閉著眼，偶爾睜著無辜黑眼，張開嘴嗷嗷待哺。

今年赫然發現：露台邊竟然一共出現3窩8隻雛鳥。

其實之前看到親鳥夫妻飛來飛去，來回忙碌的銜著枯枝、雜草、羽毛……就覺得應是社區自然生態變佳了，鳥兒也愈來愈喜歡在這裡築巢育雛了。

帶著孫兒觀察鳥世界

但親眼見到3窩8隻小雛鳥（期間不幸一隻夭折），還是覺得備感幸福，也與鳥兒彼此間，很自然連結起一道默契與親密關係。我告訴讀小一的孫子，野鳥在築巢、育雛時，最好別太靠近鳥巢，以防成鳥以聲音或飛撲示警驅趕，人與鳥才可保有良好互動。

白天時，成鳥爸媽格外的忙碌，既要守護、警戒好窩巢和幼雛，避免不速之客侵擾，還要四處覓食，唯恐寶寶吃不飽……只見鳥爸鳥媽心甘情願、毫無怨尤的辛勤育雛，雛鳥的體型和外貌也漸漸豐潤起來……

親子間互動趣事橫生

很多親子間的互動行為叫人難以忘懷，如：玩得盡興時突然餓得發慌，雛鳥立刻張開大嘴呼叫幾聲，成鳥聞聲立刻快遞食物，急忙餵入寶寶口中……雛鳥試飛時不慎掉落在胡椒葉叢中，成鳥發現立即送上食物補充其體力，並鼓勵寶寶「再試一下」……

整個學飛的過程，辛勤的鳥爸媽沒有時間偷懶，飛進飛出尋找各類小食物餵食雛鳥。雛鳥羽翼漸豐後，一開始試飛失敗多次，最後終於成功跳離窩巢，停在附近行道樹樹蘭的樹枝上。

小雛鳥努力學習跳躍、振翅、短飛、盤旋、採果、捕食……等各種求生技能，成鳥在一旁守護著，繼續餵食覓食功力尚不熟練的幼鳥，直至幼鳥翅膀夠硬了，能夠繞著大樓長飛幾次，才正式離開生長的窩巢，到他處另組家庭繁衍。

先天不足難順利成長

遺憾的是，並不是所有的雛鳥，最後都能順利長大離巢。記得其中有一窩鳥巢，產下3隻稀疏黑毛的雛鳥，其中一隻身軀特別矮小、翅羽明顯細短，最後牠的哥姐都長大離巢了，巢內還剩這隻孤鳥，多次試飛都告失敗。

鳥爸鳥媽雖然鼓勵、協助有加，但有天清晨，還是看到幼鳥墜落在窩巢下方的地上。看到我趨前觀察，只見牠畏縮的躺在地面上，趁著成鳥外出尋覓食物，我雙手捧起小雛鳥，放置在陰涼的灌木下，希望為牠多爭取一分生機。

憾事發生祖孫心難捨

母鳥返巢後發現情況，雖然慌張卻不離不棄，咬著各類果物頻頻從巢中飛下來餵食，只見雛鳥勉強張口吞下，無力的眼神透出摔得不輕的挫敗感。我遠觀這對親子互動，祈願這一切能夠出現奇蹟。

隔天一早，發現墜地雛鳥閉著眼睛身軀不動，我用細枝輕撥，雛鳥完全沒反應。「出事了！」回家後，告知孫子這件壞消息，他難過不捨的回答：「那就在那棵樹下挖個坑把牠埋了吧，這棵樹果子多，希望牠在天上會回來吃飽飽，不再出事了！」爺孫說做就做，一起完成這平凡生活中重大的人生課題。

鳥世界傳遞純真的愛

親身見證「成鳥極力搶救雛鳥生命」的故事，內心不禁想著：鳥巢是生命開始的地方，成鳥無私的愛卻永不止息，當一切情況變糟時，成鳥面對挫折卻毫不退縮站在雛鳥身邊。我相信人類也一樣，當人生或事業一敗塗地時，唯有愛你的家人會永遠留在身邊。

觀察幾年鳥兒育雛記，深感萬物共生共榮，一定要互相成就才能彼此幸福。尤其是成鳥爸媽無條件的付出，看在眼裡更是百感交集，「愛」真是世間最偉大的力量，也讓人不禁想起一首兒歌：「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也自許應該多利用機會，在有生之年盡力為善，發揮天性中的「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