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自華

父親傳來一張照片，家裡的炒菜鍋一片焦黑，我急忙撥電話回家，想說母親剛出院，又發生什麼事？父親不疾不徐地回道，想煎個蛋給母親接風，沒想到一陣霹靂啪啦就變成這樣了。

慶幸人沒事之餘，我也想起小學時，一次母親住院，父親張羅晚餐，齊整的四菜一湯，不但配色豐富，滋味更是一絕。我那時問父親，怎麼這麼會煮？父親悠悠地說，年輕時都在餐廳打工，看多了也會幾招，甚至有日後的米其林星級餐廳要挖角他，不過那時考量做餐飲太累，恐無暇照顧妻兒，毅然放棄了。

此後二十餘年，再沒機會嘗父親手藝，我忽生疑問，就算現在父親做不出當年廚神般的水準，總不至於煎個蛋都要炸鍋吧？父親聽罷大笑：「笨，那些菜是自助餐買的啦。看你那麼崇拜的眼神，隨口編個故事，你居然信到現在……」

電話那頭，母親細碎的笑聲和著父親，呵呵哈哈，似乎連日治療累積的疲憊，也跟著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