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到了夏秋之交,東南亞國家特別是印尼、新加坡、馬來西亞就會出現霾害,長達數個月的時間裡,空中灰濛濛的一片,空氣品質每每降到嚴重影響健康的程度,人民外出需要戴口罩,各級學校被迫停課,空中交通受到影響,呼吸道疾病大增,造成難以估計的損失。今年也不例外,而且還引起國家之間的外交齟齬。
今年霾害發生之後,馬來西亞首相馬哈迪致函印尼總統佐科威,表示馬來西亞願意提供滅火器材與人員協助。但在釋出善意的同時,雙方相關部長卻互相把霾害的責任歸咎對方。馬來西亞環境部長楊美盈表示,印尼森林火災是這場霾害的罪魁禍首,印尼林業部長努爾巴亞希則指稱是馬來西亞境內的火災造成汙染,希望馬來西亞坦誠公開國內森林大火的訊息。楊美盈隨引述東協專業氣象中心的數據,指稱印尼有超過一千五百個森林火災的「熱點」,馬來西亞則只偵測到五個。
說霾害是「森林火災」所造成,其實並不準確,因為所謂的「森林火災」,百分之九十九是蓄意放火的行為。簡單地說,霧霾最主要的原因是印尼政府鼓勵民眾栽植椰子與橡膠樹,並允許農民將林地轉變成農耕地,蘇門答臘及加里曼丹的業者為了方便耕種,於是非法放火燒林整地(當地俗稱燒芭),從而引發山火,而且會在乾旱季期間迅速擴散。一般來說,霾害最遲在六月底出現,並從九月開始達到高峰並蔓延到其他國家,特別是與印尼鄰近的馬來西亞跟新加坡。
因此,霾害是一個人民自私、不遵從法令,再加上政府無法有效執法的「人禍」。問題是,這個「人禍」還不容易制止,所以年年發生,大家都徒喚奈何。
印尼總統佐科威九月十六日就曾到受災最嚴重的廖內省首府北干巴魯視察,並且在當地召開特別內閣會議審查對抗林火的步驟,同時對媒體記者指出,當局已派出額外五千六百名軍方人員加入由九千名消防員組成的滅火隊伍,以協力撲滅覆蓋全國超過三十二萬八千七百公頃森林和農地的火點。不過他也坦承,當地官員未能在林火蔓延前準確偵查並迅速採取應對措施。他說:「我們具備所有資源,但全部未能適當啟動,其實最好的策略就是在意外發生前採取預防行動。」他也呼籲各方不要再焚燒泥炭地或森林,以避免引發林火。
近年來最嚴重的一次霾害發生在二○一五年,當時的受災地區包括汶萊、印尼、馬來西亞、新加坡,甚至遠至泰國南部、越南南部、菲律賓、柬埔寨、馬里亞納群島和關島都受到影響。
梁東屏(泰國╲東南亞問題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