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末醫師

很多人喜歡問，中醫是什麼？

其實，中醫就是一個字：氣！

氣到底是什麼？

從中醫的角度，又該如何養生呢？

充滿生活歷練的老人總是這麼問，上了年紀元氣不足，是不是要補補氣啊？不得已熬夜的輪班工作者總是說，長期睡眠不好，感覺氣好虛啊！活潑的小孩子則總是被家長形容，一天到晚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也不知道這用不盡的精氣到底從哪來？

氣到底是什麼？

「氣」這個字眼充斥在生活中，卻很少人思考過到底什麼是「氣」？

甚至，大家一想到中醫，總不自覺地就聯想到「氣」，比如：感覺免疫力變差時就想泡杯加味黃耆茶，因為黃耆補氣。比如：想幫全家進補時，就去買個十全大補湯來燉補，因為十全大補湯大補氣血。比如：判斷孩子中氣被煞到或鬱到，就弄個傷藥吃吃，因為傷藥行氣透鬱。姑且不論上述未經中醫師診斷的做法及判斷是否正確，中醫系統裡確實充滿了「氣」的字眼，氣虛、氣滯、補氣、理氣、行氣、肺氣不足、脾氣虛弱、肝氣鬱結……若要選擇一字來代表中醫的話，「氣」儼然就是最貼切代表中醫的辭彙。

既然，中醫的根本在「氣」，那麼，「氣」到底是什麼？

《孟子》裡提到：「敢問何謂浩然之氣？」孟子曰：「其為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則塞于天地之閒。」《內經》則曰：「天食人以五氣，地食人以五味……」換言之，「氣」充塞於天地之間，並深刻影響著身體，是中華文化裡長遠存在的概念。

簡單來講，「氣」就是天地之間的各種能量。

氣的樣貌和作用

能量在現代科學裡有其詳盡的解釋，所以此處就不再深入探討，只想請大家感受一下，微風的流動是能量驅動的，汽車的奔馳是能量驅動的，植物的生長是能量驅動的，喜悅的散布是能量驅動的，也就是說，不管是有機物或無機物，不管是自然界或人造界，不管是實質或者非實質，各種變化的背後莫不是能量所驅動。而這裡的能量，不管是今人已知或未知，古人全統稱為「氣」；至於微風的流動、汽車的奔馳、植物的生長、喜悅的散布……通通是「氣」的作用表現。

「氣」是能量，可能蘊藏在物質裡，也可能蘊藏在非物質裡，甚至可能蘊藏在物質與非物質之間，只不過「氣」必須呈現其作用才能被感受到，因此從另一個角度來論，感受不到「氣」的作用未必代表「氣」不存在。

有些「氣」已經經由現代科技證實了它的存在，比如過去引發瘟疫的「戾氣」，從中西醫學理論的比對來看，已可證實是病毒或細菌之類；有些「氣」即使現代科技還無法證實它，卻不代表不存在，比如「肝氣」、「元氣」、「精氣」、「神氣」等等；因此，我們可以為「氣」下一個更精準的定義：不管各種「氣」在當前是已知或未知，「氣」只是古人以宏觀智慧創造出統括「能量」的一個代名詞，所以不必為其蒙上神祕面紗而否定它的存在。

飲食活用五行氣

中華文化裡，經常提到五行，木、火、土、金、水，五行所指並不是這五種物質，若單指這五種物質稱之為五材。五行是古人將天地之「氣」的運行方式統整歸納成五種，用以看待宇宙所有的運行變化，其中火氣主升，水氣主降，木氣主出，金氣主入，土氣居中為軸；例如：植物萌芽扎根是木氣舒展的反應，對應春天的生發之氣，植物蓬勃生長是火氣上升的反應，對應夏天的滋長之氣，植物枯黃結果是金氣內斂的反應，對應秋天的收斂之氣，植物枝葉枯落是水氣下藏的反應，對應冬天的潛藏之氣。

恩師提過，九層塔有行氣之效，尤其適於白領階級或讀書人因坐臥過多且少動所導致的氣鬱現象，一周食用一次九層塔炒蛋可以舒解此象；當九層塔開花之時，若不將花摘除，一開花則意帶秋斂的金氣至而葉枯，也就是說，金氣的收斂之氣一至，葉子就老化不能吃，但若此時將花摘除，即可抑制金氣收斂之氣，使九層塔常保夏日火氣蓬勃生長之態而生生不息。

又如皇宮菜是一種藤蔓植物，若順其自然發展，則蔓細葉小間疏，若時時摘除其尖段枝蔓，抑制其結子的秋收傾向，也就是抑制金氣，植株則可停留在夏長之火氣，於是藤蔓漸粗、葉片漸大、間隙漸密，就有肥厚的皇宮菜可供食用。

從以上二例都能夠看到古人在日常生活裡靈活運用五行氣的智慧。

作息好能補內氣

中醫包含了微細的時間醫學，其中大家經常聽到的，例如：晚上超過十一點睡會傷肝、大腸時間是五至七點，所以晨起排便最好……等等，是依環環相扣的經脈循行所訂定出來的「經絡時間」，特別適用在外治；不過中醫還有一個較鮮為人知的「臟腑時間」，則是以白日屬陽、晚上屬陰的觀念論之，是最符合自然界──也包括人體──的陰陽轉動，這部分則尤適於內治，但因不願岔開重點，就不在此深論，僅寫出其分屬如下：

早上七點到十一點──太陽時間（膀胱、小腸）

早上十一點到下午三點──陽明時間（胃、大腸）

下午三點到晚上七點──少陽時間（膽、三焦）

晚上七點到十一點──太陰時間（肺、脾）

晚上十一點到凌晨三點──少陰時間（心、腎）

凌晨三點到早上七點──厥陰時間（肝、心包）

因此，若從臟腑時間論，晚上十一點到凌晨三點的休息，正是為了補充一天消耗掉的腎氣，以面對新的一天之耗損，如此才能達到充盈真氣的效果。

反之，如果晚上十一點到凌晨三點的休息未熟睡，就難以補充新的腎氣，不僅在熬夜時持續消耗腎氣，隔日也只能繼續消耗之前蓄積的腎氣，才得以支撐生命及生活所需，是一種縮減內氣的惡性循環，所以，中醫對熬夜的定義正是超過十一點還未能熟睡，因為這是最傷腎氣的作息。

（摘自《大氣中醫：內氣流轉，諸疾自平！》，時報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