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明山花鐘50歲 劉作泥找到共鳴點

李碧華 |2015.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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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八十高齡的劉作泥,憂喜參半完成花鐘建造。 圖╱楊祖宏

文/記者李碧華

去到台北後花園陽明山賞遊,必定在文化指標花鐘前留個影,這是跨越時空五十年的共同回憶。最近,此景點正大興土木進行整修,花鐘原創劉作泥到此一觀進度,「繁華事散逐香塵,流水無情草自春。」不禁吟起詩句來。滿山花海、遊人如織的沸騰景象,五十年如一日。

劉作泥已有八十高齡,他說,「花鐘」源頭來自香港「雷達表」亞洲區總代理,由香港太平紳士孫秉樞博士出資建造,再捐贈給陽明山國家公園管理局,當時陽明山仍屬管制區域,能夠同意在山上建造花鐘實屬不易。

一九六五年,任職於華商廣告設計部的劉作泥接到這特殊設計任務時,憂喜參半。喜的是,這座花鐘將建造在國家公園裡,很榮耀;憂的是,「花鐘」這個詞,連聽也沒聽過,交到手中的相關資料僅薄薄兩頁黑白紙,一張是鐘錶機械圖,另一張是英文機械說明,一時間,那感覺像是沒見過外星人,卻得畫出外星人的迷惘。

花鐘要怎麼設計?劉作泥先打電話到香港詢問,香港代理商也無從答覆,只得憑空想像,無中生有。顧名思義,花鐘必然是「花」和「鐘」的組合,於是劉作泥買了一個特大號的鬧鐘擺在桌上,「手上握著筆,眼睛就在鐘和白紙中間游移,怎麼看怎麼畫,都還是一個被放大的鬧鐘。」曾經為聯美電子公司設計出第一支電子電話、台糖、英倫口香糖、勤益、益華等包裝設計,也曾獲得商展會、紡織館設計首獎二獎等殊榮,對於一個曾經設計過各大公司產品的劉作泥來說,陷在「花鐘」的泥沼中感覺很嘔,腦袋似乎被千萬枷鎖給鎖了住,「將近一個星期的時間坐在桌前,就只聽見想敲出靈感的筆尖和桌面的敲擊聲。」他回憶。

十天後,一通長官的催稿電話,讓劉作泥像被烤焦的麵包從麵包機裡彈起來,硬是從嘴裡吐出了三天後交稿的幾個字。焦慮的他就在掛電話的同時,一不留神把鬧鐘撞到了地上,彎身撿拾鬧鐘時,發現它正好掉在地毯上,瞬間靈光一現,發現它和地毯真搭配,於是立即動筆畫了一幅綠色草坪,四個角落設計一隻大蝙蝠,中間就是一個大鬧鐘。

「這靈光乍現的設計看起來非常順眼,也一解十天來的沮喪煎熬。」三天後準時交稿,長官甚為滿意,但提醒他:「很有東方味道,但在整體略顯單薄, 最重要的是,要讓這座花鐘永保安全美麗,不設防的設計恐會遭到破壞。」十天的苦思,兩天的興奮,不到一分鐘瞬間被澆熄,只得重起爐灶再淘米。

這次不能再靠運氣,劉作泥詢問了兩位外國友人,他們搖頭晃腦的表達沒聽過「花鐘」,但卻建議可去美國文化中心查查看有無相關資料,當時美國文化中心是台灣知識分子吸收西方知識的窗口。於是劉作泥花了兩天時間,終於在地理雜誌上翻閱到「花鐘」的相關資訊。

「花鐘在瑞士很普遍,設計也很多樣,並非只是花和鐘的搭配,鐘面可以是石頭、玻璃、銅雕、空酒瓶等各種媒材。」劉作泥總算鬆了口氣,有了依據好辦事,剩下的就是保護花鐘的安全措施問題,為舒緩多日的神經緊繃,他跑去看了場電影「羅賓漢」,電影中出現的「護城河」,竟又巧妙的成了保護花鐘的概念來源。

「護城河」概念的設計保護了花鐘五十年,卻不能長保花鐘不生病,即機械的老化停擺、鐘面花草的枯萎、水池乾涸,如此殘破景象、遍地垃圾,沒有遊客願意親近觀賞。而救活花鐘又認養它的是台北市西區獅子會的師兄師姐等公益人士。

此刻,設計者劉作泥已是白髮罩頂,然而花鐘卻愈顯年輕,貌如芙蓉姑娘,豔麗吸睛。花鐘報時的曼妙音樂共鳴於陽光、風雨、花鳥、遊客間,安全美麗的佇立在陽明山,成為一座屹立不搖的「文化座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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