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句誕生

子曰：「群居終日，言不及義，好行小慧，難矣哉！」

──〈衛靈公‧十六〉

讀懂名句

孔子說：「一群人整天聚集在一起，講的都是些無聊話，又喜歡賣弄小聰明，實在很難走上人生的正道。」

名句故事

孔子除了曾對「群居終日，言不及義，好行小慧」者流，說過「難矣哉」外，在〈陽貨‧二十二〉裡，也對「飽食終日，無所用心」的 人，有同樣的評語，認為他們將一事無成。

東漢儒者鄭玄認為「小慧」是指小才小智，終究無法有成就；而朱熹解釋「小慧」是基於私心的智慧，言不及義者必充滿放辟邪侈的念頭，只要有機會便會存著僥倖心理去冒險，最後難免造成禍害。

有人認為孔子發言的對象是學生，因為儘管孔子是有教無類，但畢竟還是有學生不受教，其中以「群居終日，言不及義，好行小慧」與「飽食終日，無所用心」兩種人，最讓孔子感到無能為力。

孔子這兩段，得到明末清初學者顧炎武的共鳴，他在《日知錄．南北學者之病》中寫道：「飽食終日，無所用心，難矣哉，今日北方之學者是也。群居終日，言不及義，好行小慧，難矣哉，今日南方之學者是也。」

他認為明末南北學者因為受到了王陽明學說末流的惡劣影響，「束書不觀，遊談無根」，讀書人不真正看書只會整天聚在一起聊天吃飯，才使得明朝覆亡，因此他提倡「經世致用之學」，希望可以「挽狂瀾於既倒」。

新說名句

孔子所感嘆的情形，今日依然沒有太大改變，尤其是八卦當道的現下，聊天、吃飯、喝酒，講講辦公室、政治、演藝界與朋友圈的八卦，或者說說賣弄小聰明的冷笑話，依然是「群居終日，言不及義，好行小慧」與「飽食終日，無所用心」。

接近孔子所說「言不及義」的成語有「談玄清議」，其所談「與國計民生無關」。而西晉為何亡國，一般皆認為是亡於知識分子的「清談誤國」。史學家陳寅恪的說法最具代表性，他說「清談之士若崇尚自然而不仕便罷，很不幸他們又出高仕且崇尚虛無，口談玄遠，不屑綜理世務之故，否則林泉隱逸清談玄理，乃其分內應有之事，縱無益於國計民生，亦必不致使神州陸沉百年丘墟也。」清談之士如果只是崇尚自然不當官也就罷了，否則再怎麼談也不會影響國計民生，但他們卻還是一個個都當大官，國家怎能不衰敗呢？

然而，有人以為孔子在生活上採取「道德嚴格主義」，必須時時刻刻進德修業，連閒扯淡都不可以，似乎不盡人情。其實，孔子這兩段話並沒有禁止聊天或休閒，而是不要「終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