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有句話說:「鐵打常住流水僧」,指的是僧侶今日行腳至此寺、明日參學於彼寺的雲水生活,除了過程中精進修習、養深積厚之外;在某個意義上,他還是「到處隨緣延歲月」的放下訓練,期使身無長物而能「終身安份度時光」。意境當然不能等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不僅雲水僧如此,之於一般人,「人間方塊」謝鵬雄專欄提到「身無長物」是一種睿智的生活方式,理由有三:有更多時間讀書、思考;有益身心健康;凸顯精確的價值觀。
價值,是一種主觀的意志,隨著人所在的環境和涵養而呈現一種動態的思維,沒錢的時候發憤要賺一百萬,以為自此無憾;豈知此山望向彼山高,遑論峰峰相連到天邊,於是人類的欲求便無有止境,於是產生了「千人千般苦,苦苦不相同」。
星雲大師在〈價值觀〉一文說:「價值不只從經濟上看,道德也有價值,智慧也有價值。」如何在乞丐與皇帝、凡夫與佛祖、磚塊與黃金、石頭與鑽石的不同裡頭,認識真正的價值,的確需要一點不同於世俗的價值觀,而其實只要體認到「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回頭再思考一下所謂「浮屠不三宿桑下,不欲久生恩愛」(後漢書卷三十)的深意,就能萃取出人生在世真正需要的精神了。
只要精神常在,就不怕質化的東西有朝一日終將失去,因為它們會以另一種形式回來,所以不妨感興而長嘯:「焉知失馬非塞翁,明朝此地又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