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與圖/范曉雯(台北市成功高中退休教師)
早在「斜槓」這個詞彙被發明之前,眾多的「我」就開始了斜槓人生,尤其踏入了職場走入婚姻之後,「教師/母親/媳婦/妻子/女兒」,斜出混亂也槓出成就,而眾多身分之中,最被忽略的往往是「我」。
曾經張皇喘不過氣,曾經空洞望著鏡面倒影,如果我不見了,其他的身分又如何次第完成各自的責任?有時,在滾動的生活瑣事中,我不復認憶自己有什麼理想抱負,直到每個晨起,由讀報開始一天之初。
為戰亂的中東淌淚,自足於台灣的安定;因他鄉美景垂涎,期許未來的旅程。每日清晨讀報時光,咀嚼著各種人事物,讓我得以躍離斜槓漩渦,與「自我」相處,六點半開始烤吐司、熱豆漿,瑣事不再細瑣難耐,因為讀報,每日清晨,「我」先定了位,其他的身分才得以依序到位。
至於拜讀各個大作家的美文,更是不得了的快樂片段。依稀記得自己從簡媜的〈漁父〉,看懂台灣父親的木訥;從十二樣見面禮反省自己與孩童相處的初心,而簡媜女士更近期的老年書寫,初老與護老的歷程,又何嘗不是筆者正經歷的過程?而讀著讀著,先跟作家一起成長,現在跟著作家一起變老。
我是誰,是大哉問;身心安頓,是每個人的渴望。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是凡夫俗子的生活狀態。在鑿井而飲,耕種而食的忙碌中,我從讀報開始,跟「我」相處,獲得身心安頓。然後鑿井、耕種、開始一天的斜槓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