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中玄

第一次世界大戰已過了一百年，許多人已淡忘，故以其為題材拍攝的電影，比二戰少，日前讀到一份統計，只有四十二部，有些甚至只是間接談到背景是一戰期間的影片而已。

但今年歐美各項電影獎的大贏家——《一九一七》（雖未能拿下奧斯卡最佳影片及導演獎，卻榮獲最佳攝影、視覺效果及混音等三個技術獎），倒讓我們身歷其境，感受到戰場實景和百年前的作戰方式，對一向只從歷史課本讀到過一戰期間的所謂「壕溝戰」或「馬其諾防線」等名詞，能大有認識，也能對作家雷馬克以一戰為主軸的小說《西線無戰事》所揭櫫的反戰思惟，有所體悟。

《一九一七》和以二戰為背景的《搶救雷恩大兵》一樣，都是講述在戰爭中深入敵後，搶救同袍的故事。前者搶救人數是一千多人，後者僅雷恩大兵一員，但事關同袍之愛和國家整體士氣之提升，都不得不去執行，《一九一七》只有兩名戰場好友，深陷敵後，生命危機和困難局面隨時發生，戰士們也只能冒險犯難，使命必達。此類戰爭片給人的啟發就是，愈是艱困之境，愈要合作互助，並能隨機應變才能解危，戰場如此，職場人生也是如此。

《一九一七》的劇情單純，兩位士兵受將軍之命，擔任通訊的任務，要通過戰場，深入敵後，傳遞一封書信給已突入敵線的一千多官兵營隊的指揮官，要其停止一項攻擊行動，以免陷入德軍布下的陷阱，導致全軍覆沒。彼時還沒有移動式的通訊設備，連飛鴿傳送都因天氣而無法執行，這大概是現代人難以想像的。

電影以一鏡到底的方式，隨著這兩位士兵前進，經過重重壕溝、越過隨時有子彈或炮火飛來的威脅，一路奔跑到底。此種拍攝方式，讓我們更能面視當時兩邊部隊壕溝生活的實況，是多麼淒慘和艱苦。兩位士兵主角之一，因要救德軍墜機飛行員，反被其刺殺身亡，顯示戰爭倫理之無常，另一主角士兵則在地窖中，將僅存食物濟助婦女和嬰兒，則是宣揚戰爭中人性亦有良善的一面。

最後，士兵完成任務，但戰爭最終無贏家，有人失去兄弟，有人失去同袍。本片藉著一戰期間的兩位士兵的小故事，來宣揚友誼、親情和同袍之愛，是反戰電影思想之外，導演想給觀眾的啟示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