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宜臻 新竹縣竹東高中一年十一班

話說，老媽老了！送我到補習班的路上，愈走愈慢，眼睛也愈來愈不好，很多地方都看不清楚，猛「喬」焦距，有時無法即時看到突然闖到眼前的車輛，真的很危險。手機新的功能她也不太會使用，費了我不少心思教她。想到這裡，突然感覺媽媽跟小時候威風凜凜的神力女超人形象相差很大！

老爸好像也老了！平常歪在沙發看電視，但只要我一回家，就好像打了興奮劑一樣，問東問西，一刻也不會停。他最關心我的身高，暑假總是透過臉書搖控，問我到底有沒有按時吃飯？有沒有跳繩？跳多少下？如果問我媽媽和爸爸誰比較囉嗦，我還真答不出來呢！因為，在我心中的天秤並沒有往哪一端傾斜。

爸爸的老人痴呆程度跟老媽老化程度也是成正比。老媽白髮愈來愈多，體態也愈來愈豐潤，雖然她總是說她吃的不多；老爸總是在我們日常對話中，突然跳針多添了一句：「你有沒有想我？」明明已經膩在一起一整天了，而且半小時前才問過一次，怎麼就忘了呢？我除了回答「沒有」之外，還真不知道怎樣接話。

老爸還愈老愈摳門，逛街時總是問我要不要買衣服？而自己的內衣、襪子破洞卻捨不得丟，老是堆到老媽面前要她補，還振振有詞辯解要實踐「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的老掉牙口號，媽媽總說：「這是她很小的時候才有的生活。」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這樣補衣服啊？其實，他就是不捨得為自己花錢而已，若是為了我，倒是一下子就變成大方的人了。對此，老爸也有很好的藉口：「因為我的小孩還在念書嘛！」

這麼多年來，一直在老爸、老媽的羽翼呵護下活得從容無憂。而且，對我學業上所謂無用的愛好，老爸從來就是無條件的支持；無論是學鋼琴、跳舞、打鼓、買漂亮衣服，甚至買手機，他們從來不吝嗇……老媽更狠，總是拿著「胡蘿蔔」在我眼前晃，不斷地督促我前進，要我參加比賽，攀越一座又一座的高山。老爸、老媽為我付出了許多許多，對自己卻總是苛刻吝嗇，這樣真是讓我心生愧疚，更讓我心疼他們。

我想，或許我也要為自己投胎技術良好點個「讚」，因為我很幸運地生在這樣的家庭中。我們家的故事還有許多許多，只是故事易寫，歲月難吟。很快地，我已經來到高一了，在學校的時間愈來愈長了，跟他們撒嬌、分享彼此的時間也愈來愈短了。親愛的老爸、老媽：「你們陪伴我長大，我陪你們變老，你們的腳步不要太快太急，我只願時光能夠慢一點，再慢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