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林心雅（Hsin-ya Lin）

在那些喜歡看職棒的家庭中，北美紅雀可說是家喻戶曉──因為美國棒球大聯盟中，隸屬於國家聯盟的棒球隊伍「聖路易斯紅雀」（Saint Louis Cardinals，簡稱STL）正是以此鳥為該球隊的正字標記，其隊徽就是一隻北美紅雀站在棒球棍上。

憤怒鳥的原型正是牠

聖路易斯紅雀隊主場位於美國中部密蘇里州，之所以名揚國際，因為他們至今總共獲得十一次世界大賽冠軍，是國家聯盟中獲得最多冠軍的棒球隊。而他們在大聯盟所有球隊中，戰績亦僅次於紐約洋基隊。至於不熟悉美國棒球隊的朋友，那麼放眼世界，風靡全球的知名手機遊戲「憤怒鳥」（Angry Birds），便是以北美紅雀作為主角的設計原型。

這麼鮮豔搶眼的鳥兒，在過去二十幾年中，我從不曾在自家後院架設的鳥餐廳窺見其芳蹤。而且儘管走遍了加州南北，也多次造訪奧勒岡州、華盛頓州、內華達和猶他州（特別是國家公園），卻始終不曾看到北美紅雀活生生的本尊──即便如驚鴻一瞥的短暫機遇，都未曾有過。

後來無意間翻閱了北美鳥類分布圖，才知道在加州根本就看不到北美紅雀。更精確地說，在北美洛磯山脈以西，幾乎完全沒有紅雀的蹤跡。美國西部本土唯一能看到此鳥的地方，大概只有亞利桑納州的南邊。

沙漠博物館邂逅雄鳥

有了這層客觀認知，頓時令人釋懷。心想那就等有機會到美國東部賞鳥再說，一切隨緣吧。直到多年前的某天，我們造訪亞利桑納州南邊的仙人掌國家公園，在沙漠博物館（Desert Museum）居然意外發現了北美紅雀雄鳥豔紅的身影，當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哇，整隻顏色這麼紅，這種鳥兒真的好美哦！」我忍不住輕聲驚歎，喜出望外之餘，不忘拿起相機捕捉美麗的瞬間。但隨身帶的鏡頭不夠長，拍出來的紅雀就一丁點兒大，幸好文堯相機裝配著大砲鏡頭，搶拍到幾張。那是這麼多年以來，和雄鳥唯一一次短暫的邂逅，卻歷歷在目彷如昨日。

北美紅雀英文名稱為 Northern Cardinal，身長約二十一至二十四公分，體重平均約四十五公克，為雀形目紅鳥科紅鳥屬，學名 Cardinals cardinals，其涵意是羅馬天主教會的樞機──因樞機通常穿著顯目的紅袍與帽子，因此中文又稱「紅衣主教」，亦稱紅衣鳳頭鳥。

取名紅衣主教超有型

雄鳥全身紅豔，只有嘴喙周圍臉部和頸部是黑色的。後來我們也有看到雌鳥，羽毛呈灰棕橄欖色，雙翼和尾羽帶著淡紅色，相對低調得多。雄雌嘴喙顏色都是珊瑚紅，均具長尾羽。我覺得最特別的是紅雀頭部那撮羽冠，而且雄鳥雌鳥都有，當羽冠豎起之際很有型，煞是好看。

此鳥棲息於林地、灌木叢林、沼澤、花園等。其主食有九成來自雜草種子、各種穀物如燕麥、玉米、葵花籽，以及野生果實。牠們在地上和灌叢間跳來跳去尋找食物，也吃昆蟲，包括甲蟲、蟬、蚱蜢和蝸牛。雄鳥紅羽的顏色來自食物中的類胡蘿蔔素。在繁殖季節，牠們餵食幼雛的食物幾乎都是昆蟲，以提供足夠的蛋白質。

北美紅雀分布範圍從加拿大南邊、美國新英格蘭和五大湖區，一直延伸到佛羅里達和德州，往南至墨西哥和中美洲；此外在夏威夷群島也能見其蹤影。這種中型鳴禽具地域性，雄鳥會在樹頂或其它高處用歌聲捍衛自己的地盤，並像蜂鳥一樣，對其他侵入的雄鳥加以追趕驅逐。

被美國七州選為州鳥

北美紅雀是一夫一妻制，每年生一至二窩，每窩下二至五個蛋。據說雄鳥還會帶食物給雌鳥，嘴對嘴餵食以示愛，可惜無緣見到那麼親暱的畫面。迄今被記錄的野生北美紅雀，最長壽命為十五歲又九個月。

在美國，有高達七州選擇北美紅雀為州鳥象徵，包括伊利諾伊州、印第安納州、肯塔基州、北卡羅來納州、俄亥俄州、維吉尼亞州、和西維吉尼亞州（細心的讀者會注意到，七州均分布於洛磯山脈以東），受人們青睞程度可見一斑。美國其他任何一種鳥，都難以像「紅衣主教」這般被廣泛推崇愛戴，誠可謂「紅衣一出，誰與爭鋒」？

其實在十九世紀，北美紅雀曾因鮮豔的色彩和獨特的歌聲，被人們捕捉當成寵物圈養。幸好美國在一九一八年制訂「候鳥條約」，法案明文禁止將此鳥做為籠鳥出售，北美紅雀自此受到特別的保護。此外，牠也受到加拿大「保護候鳥公約」法案保護：捕捉、殺害或擁有北美紅雀是違法的，違者最高可罰款一萬五千美金（相當於四十五萬元台幣），監禁刑期可達六個月之久。

或許正因重罰，這麼漂亮的北美紅雀從一九六六年至二○一四年數量略有增加，目前估計超過一億隻，而且還往北部擴增勢力範圍。猶記得在亞利桑納州與此鳥不期而遇，那說不出的驚喜，是多麼令人心悸難忘啊！也唯有親眼見過，才知牠們具有如此傾城傾國的魅力，被譽稱為鳥國的「紅衣主教」，乃實至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