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嵩
古時候,大月氏國有一種風俗常儀,就是用酥油煎麥來飼養豬隻。宮中的俊馬黑駒,經常看著一桶桶香噴噴的煎麥往豬圈裡送,尤其是豬在吃煎麥時那種陶醉的表情,看了心裡很不是滋味,心想:這個世界為什麼這麼不公平,只有肥肥胖胖的豬有美味的煎麥吃,而我們卻只能在一旁乾瞪眼?難道我們在主人心中的分量比不上豬?還是豬在私底下使了什麼手段,讓主人對牠們愛護備至?思來想去,實在嚥不下這口氣的黑駒,沒處發洩情緒,只能氣憤地狂踢腿、朝天嘶吼,表面上似乎是無奈地接受,但心中隱忍的情緒,卻不知何時要爆發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黑駒的忍耐終於到了極限,再也忍不下去,有一天,趁著一旁無人的時候,牠忍不住向馬媽媽抱怨:「我們長年累月為主人盡忠效力,不計路途遠近,征戰沙場,冒著生命的危險,無論收到什麼命令,一定全力以赴完成任務,更不求什麼榮耀加身,可卻只能吃這難以下嚥的乾草,喝那混濁的雨後積水;反觀那隔壁的肥豬,啥事都不用做,成天待在豬圈裡睡大頭覺,就可以吃到香噴噴的煎麥?媽媽,您告訴我,為什麼主人這麼偏心,真是太不公平了!」
身經百戰的馬媽媽慈祥地安撫黑駒:「你千萬不要有這樣的念頭,要知道主人對我們是愛護的,不必去羨慕牠們的食物,你只要張大眼睛看著吧,過不了多久,你自然明白。」
隨著新年即將到來,家家戶戶開始張羅年貨美食,此時,馬媽媽告訴黑駒:「你還惦記著那酥油所煎的麥吧!現在你到廣場看,自己去驗證一下吧。」
依照馬媽媽所說而來到廣場的黑駒非常開心,看著人來人往,四處張燈結綵的布置,身處其中似乎也感染了年節氣氛,「你看!好熱鬧啊,媽媽您到底要我們看什麼啊?」話才說完,黑駒的目光立即被前方的景象所吸引,「前面有好多豬哦!」「我就說嘛!豬最幸福了,連節慶的時候也都是主角。」「哼!主人根本完全無視於我們的存在!」
就在這時候,人們開始將平日極盡呵護的豬一頭頭五花大綁,豬知道自己死期已至,驚恐哀嚎、奮力掙扎,但沒多久,滾燙的熱湯中盡是那淒厲的叫聲,令人膽戰心驚,黑駒也嚇得目瞪口呆,終於明白母親的告誡。從此以後,牠雖然還是天天嚼著乾草,但是對豬圈裡的美食再也不動心了。
本文節錄自佛光文化《圓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