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羅伯特．赫羅馬斯 & 克利斯托福．赫羅馬斯 譯╱朱崇旻

「當你翻起石頭，看見在石頭下方蠕動的東西，你可以選擇把石頭放回去， 也可以說：『把石頭翻面，直視這些蠕動的東西是我的工作。』」必能寶公司（Pitney Bowes）前任副總裁普杜（Fred Purdue）曾對作家柯林斯（Jim Collins）這麼說。

翻起石頭，讓所有人看見藏在石頭底下的醜陋生物，是帶領聰明部屬的基本工作之一。聽我這麼說，你也許覺得沒什麼大不了，但實際上，把事情醜惡的一面攤在眾人面前，是一件丟臉、可怕、有時甚至會令你損失慘重的事。

反過來說，若你有所隱瞞，不把決策的相關資訊坦承告訴團隊成員，這些祕而不宣的祕密就會有如幽靈般，在你的團隊裡徘徊不去，隨時都有可能影響組織的未來發展。掩蓋資訊會讓事情不斷惡化，直到真相浮出水面再也無法隱藏。我帶領聰明部屬遇到的諸多問題，都是源自領導人保留資訊或欺瞞團隊。

避免優秀團隊失能的最佳方法，是讓所有成員看見你腦中蠕動的東西。祕密催生出問題，透明化領導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真相能減低外在攻擊對你的傷害，以免你在未來遭人揭瘡疤。俗話說得好：「巧偽不如拙誠。」

弗萊茲的「蠕動異物」

在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創立初期，弗萊茲的決策都是公開、透明，凡是影響範圍較廣的決策，尤其是聘僱問題，他都會請教職員的意見。他沒有隱藏資訊的私心，且知道自己並不是科學家，所以總是樂於聽取職員的建議。起初，弗萊茲每有聘僱上的疑慮都會向愛因斯坦請益，幾乎把愛因斯坦的建言奉為聖旨。他也經常召開職員會議，討論團隊發展的新方向與遭遇到的難題。

弗萊茲會邀請職員到他位在加拿大的避暑小屋，和他的家人一起度假，與許多職員建立了情誼，使他們的溝通更加透明化。在高等研究院創立初期，弗萊茲深知自己必須主動邀請成員提供意見並傾聽，他向全美各地的科學家討教，也花了無數個鐘頭傾聽高等研究院幾位元老級職員的建議。

然而，伴隨著經濟大恐慌而來的金融問題日益加劇，加上班伯格兄妹未能有效地運用捐贈基金幫助高等研究院持續進步，弗萊茲的作風愈來愈不透明。到了一九三七年，他做決策不再詢問他人意見，制定的決策經常出人意表，卻未向職員或高等研究院理事會說明緣由。

高等研究院數學院的院長維布倫（Oswald Veblen）曾數度要求弗萊茲蓋一棟專屬高等研究院的工作空間，讓數學院遷出與普林斯頓大學數學系共用的大樓，弗萊茲斷然拒絕，卻沒有說明令他頭痛的資金問題。當時，弗萊茲正努力說服班伯格兄妹繼續資助高等研究院。

維布倫對弗萊茲面臨的困窘情況毫不知情，因為弗萊茲沒有將事情對外說明。也許他認為坦承自己遇到的資金問題，等於將自己身為領導人的缺點攤在眾人面前，但事實上，對於高等研究院的經費問題祕而不宣，不跟任何人商討重大決策，才會傷害他和他領導的團隊。

「高等研究院職員的工作地點」是最早令職員對弗萊茲心生不滿的議題，後來甚至演變成全面反動。弗萊茲沒向維布倫解釋他的考量，維布倫認為被拒絕的理由不夠具有說服力，認為弗萊茲沒有仔細傾聽他的建議。

弗萊茲的不透明領導持續衍生新問題：他在高等研究院成立經濟學院後，聘請幾位教授加入新學院，弗萊茲打算在退休前說服他賞識的學者加入高等研究院，於是給予他們的待遇高於現有職員的待遇，罔顧薪資公平性。

問題在於，弗萊茲並沒有向理事會與其他職員說明薪資不平等的原委，他們並不知道高等研究院的經濟狀況如此拮据，弗萊茲的解釋是，歐洲許多學術機構發給相等職位的薪資也不見得相同。這理由聽在資歷較深、薪水卻較低的職員耳裡，徒增反感。

弗萊茲表面答應會公平支薪，卻持續用較高的薪資聘僱新職員。直到一位理事成員寄信給全體員工揭露薪資不公的事實，先前被蒙在鼓裡的人才發現薪水有兩個不同等級，有些人揚言要離開高等研究院，有些則是積極要求理事會開除弗萊茲。

（摘自《部屬比你聰明怎麼帶？向愛因斯坦的老闆學領導》，時報出版）

作者簡介

羅伯特．赫羅馬斯

（Robert Hromas） 醫學博士



經驗豐富的行政主管、導師、科學家與執業醫師，現任德州大學聖安東尼奧醫學中心羅札諾．隆醫學院的院長，負責領導由1300名醫師、科學家以及800名實習醫生組成的醫學院，並親自督導設計癌症新藥的研究室。他現在於德州聖安東尼奧居住與工作。

克利斯托福．赫羅馬斯

（Christopher Hromas）哲學博士

曾於紐約市福坦莫大學教授倫理學，現在於佛羅里達大學保健組織擔任專案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