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之眼】郭雪湖.淡江群舟

文/廣容 |2019.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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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的大稻埕,是台灣前輩畫家郭雪湖(1908~2012)年老時。圖/郭雪湖

文/廣容

在大稻埕的童年時期,是台灣前輩畫家郭雪湖(1908~2012)年老時,在異鄉魂縈夢繫的場景。老畫家思念故鄉不得返,記憶卻無端格外鮮明。窗外彷彿就是那座熟悉的觀音山,淡水河靜靜流淌,沿岸有美麗的芒草及小花,一艘艘戎克船從河面飄過,航向遙遠的地平線,未知的國度,少年郭雪湖雀躍不已。

戎克船載著南北雜貨,船艙混和著菸草茶葉的香味,氣味複雜又神祕,少年郭雪湖一輩子難以忘懷。戎客船是一種童年的印記,深深烙印在心底,也成為郭雪湖異鄉遠盼之象徵符號。戎克船似乎成為郭雪湖某種神祕的原型,預告著之後的人生波瀾壯闊,以及遊子的異鄉行旅。

這幅完成於1969年的〈淡江群舟〉,當時61歲的郭雪湖回憶戎克船之細節及家鄉之景色,是根據草稿完成之作。英文Junk指的是方形船帆的中式平底船,翻譯為戎克船。郭雪湖仔細勾勒了戎克船細部,每艘船都有三枝船桅,船帆或捲起或迎風飄揚,船旁邊還有載貨小船,淡水河的波浪以深淺的藍色與白色仔細描繪,浪波的樣式有浮世繪的韻味。遠方的觀音山飄浮幾抹靄靄雲霧,蒼翠的觀音山撫媚秀麗。藍綠色與戎克船的深淺棕色調相映成趣,也感受出一種豐盈愉悅。

郭雪湖喜愛戎克船,幾幅與戎克船相關的畫作都標誌著他重大的人生轉折。1935年的〈戎克船〉榮獲第九屆台展朝日賞,剛好是在他新婚前夕,27歲的郭雪湖雙喜臨門,人生如大船出港,從此開啟新境界。1946年的〈驟雨〉標誌著當時的時局風雨飄搖,在風浪之間如何定心齊力,度過難關。這幅作品也參加第一屆省展,別具時代意義。

郭雪湖完成1969年的〈淡江群舟〉作品,此時已經是居住在日本的時期(1964~1980);自從1964年因為藝壇國畫之爭,膠彩畫未能有發揮之舞台,郭雪湖遠至日本發展,異鄉遊子思鄉之情可由這幅創作略窺一二。

而1982年的〈淡江泊舟〉是在美國時期(1980~2012)完成的作品,當時為74歲。晚年的郭雪湖思念故鄉,打開窗戶,凝視故鄉之眼,竟以為是觀音山,夜夢低迴,戎克船也成為郭雪湖生命原鄉之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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