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歸靜
懂事需要經歷,經歷需要時間,用漫長的時間去經歷,漸漸地,你就懂事了。
當時明豔的河景映頰,兩側路燈,明滅閃爍,路盡頭,隱約傳來極其微弱的哀鳴,那是一隻被不明液體潑灑得渾身傷痕累累的小橘貓,孱弱見骨。據貓奴回來之後的描述,慘不忍賭,她幾乎不敢去碰觸橘貓,怕一碰,就更加劇他的痛苦。
奔跑一路,貓奴不斷跟小橘貓說:「快到了,你加油,加油,等一下哦!」另一方面則不斷揪心,誰這麼殘忍虐待一隻貓?心痛與憤忿,同時出現,就在貓奴說:「不怕,快到了」,她感覺手中小橘貓吐了口氣,全身顫動了一下。
衝進醫院,循聲出來的醫生,用最快速度將橘貓放到手術台上,端視了幾秒,醫生宣告他已經走了;醫生為他先蓋上一塊布,轉身又進去另一個手術檯,幾乎要難產的母貓,順利誕生五隻小貓。一間醫院,同時上演,死與生的戲碼。
像我這樣一隻家貓,睡醒了就等著吃,吃飽就繼續睡,睡得心滿意足,等貓奴和老爺回家,等著捉弄他們。大抵一整天就在等與玩之間,輕安自在,我的世界至樂與寧靜,渾然不解為什麼外面的世界有此險惡?
我經常坐在窗邊看,看著被風吹動的樹梢、葉子,擺動得格外輕盈,與那陣陣溫柔的微風,渾然合成一片的天籟;殊不知微風轉身一變,又成為吹斷樹枝,掀開屋頂,讓人措手不及、流離失所的颱風。
我也經常凝視陣雨,期待雨後的彩虹,然而,我經常落空,不是風雨過後,就一定有美好的天空,我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呢?
就如同未曾經歷的我,不懂,是誰把住了貓生的命脈,同樣為貓,為什麼一個生?一個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