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余蕙蘭
萬物復甦的四月天跟先生共赴荷、比、法旅遊,老夫老妻在暮年時期卻漾者初春的好心情,人也活潑年輕起來了。
在庫肯霍夫花園觀賞了有季節限定、風姿卓越的上百種鬱金香,不禁讚歎荷蘭的整潔美麗,且鬱金香王國的美譽真非浪得虛名;春天的比利時鄉野,翠綠溫暖在綿綿細雨點綴下,彷彿就是置身在米勒的田園畫裡。布魯日的尖塔小教堂伴隨著垂柳的靜謐,湖畔棲息的雁鴨、白天鵝妝點的清幽,連觀光客都不忍喧譁。
巴黎是一個既時尚又懷舊的城市,羅浮宮、歌劇院、凱旋門、艾菲爾鐵塔、莎士比亞書店、 拉法葉百貨……原來法蘭西民族的高傲是有其厚實的文化質量做靠山的呀。最終來到心儀已久雨果筆下的巴黎聖母院,雨果的人如其作品,悲天而憫人,因此聖母院早已遠遠超過了它作為建築和教堂的實質意義了。
就在返台的當天,各類媒體撲天蓋地的報導震驚全球聖母院失火的消息。我才剛看過、走過、留影過的聖母院因人為疏失就要付之一炬了,我真不知該是喜?還是悲?雨果曾經大力譴責一八六○年英法聯軍火燒圓明園、掠奪寶物的暴行,如今幾乎跟法國畫上等號的巴黎聖母院被焚,我竟然有了一點宗教的因果聯想。可是雨果的金句不是說「世上最寬闊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寬闊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寬闊的是人的胸懷」?巴黎聖母院的失火其實是世界遺產的毀損,不單是法國人的損失,更是大家的損失。很多法國人的靈魂跟心都碎了,雨果地下有知一定也會哭,我的思古之幽情更深了。
法國人誓言重建是他們歷史、精神、文化的聖母院,那就把黃昏的大火當作是黎明的曙光吧!我的心也似暮春般的溫潤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