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治小鎮切蘭 墨西哥的烏托邦

潘楠慕 |2019.0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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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譯/潘楠慕

近幾年來,許多人對墨西哥印象是目無法紀的黑幫、毒梟以及貪腐,尤其是惡名昭彰的米卻肯州(State of Michoacan)。然而,米卻肯州裡的一座小鎮切蘭(Cheran)卻有如烏托邦,居民甚至可以夜不閉戶。

切蘭鎮位置偏遠,目前共有近一萬五千名居民,由四個被稱為普瑞佩查人(Purepecha)的原住民社區所組成。他們遵循古老傳統,擁有自己的普瑞佩查語。這座小鎮原本與世無爭,但二○一一年時,一群不法分子來到此地,宣稱此區的森林資源歸他們所有,大肆砍伐樹木。當地民眾求助無門,決定自力救濟,拯救自己的家鄉和寶貴的資源。

二○一四年四月十五日,切蘭鎮的民眾發起武裝行動,迅速壓制不法分子,並且把和他們勾結的當地警察、軍隊和政客一併逐出,成功上演一場小型革命。

隨後,他們成立了自治區「克里士委員會」(Keris Council,普瑞佩查語的「長老會」),並籌組治安部隊管理城鎮和森林,也在城鎮周遭設置崗哨,詳細查核進出人物,確保自然棲息地免於更多不當的開發,並維持社區內的安全。由於墨西哥法律允許公民自決籌組自治政府,他們的行動受到政府支持,延續至今。

切蘭鎮逐步復育被濫墾的山林資源,並藉此發展經濟,栽種並販售松木苗,創造工作機會。過去五年來,切蘭鎮已成功復育約三千公頃的林地,不僅重新造林,也提供居民就業機會,包括採砂場、鋸木廠、木匠等,而營業利潤則歸社區管理。

切蘭鎮的治安狀況,在墨西哥堪稱奇蹟。由於墨西哥的犯罪組織極為龐大且根深蒂固,販毒、謀殺、綁架事件層出不窮,且由於嚴重貪腐,執法機關和黑道的關係錯綜複雜,當局已無力控管。一些有志改革的正義人士,往往遭殘忍謀殺。

墨西哥其他城鎮其實也有類似行動,當地居民自行籌組團隊對抗外來的惡勢力;然而,這些團隊掌握權力後經常無法抵抗誘惑,甚至淪為犯罪集團。

切蘭鎮迄今仍與眾不同,沒有沉淪的現象;當地議會領導者指出,關建在於民眾彼此的連結感。議會成員卡拉(Enedino Santa Clara)指出,切蘭鎮的居民幾乎世代居住於此,彼此熟悉且信任感極強。此外,當地的收入穩定,民眾衣食無缺,也使這個社群呈現高度穩定性。

當然,這種小型的自治社會,也容易產生權力過度集中的爭議。儘管當地的最高議會代表仍需透過選舉產生,但反對這個制度者並無法獲得提名,投票也採記名制。一些人擔心,長此以往,在權力的腐化下,議會將走向崩壞。

另外,切蘭鎮的工作機會雖然穩定,但多數是幼苗栽培,沒有太多選擇;想要謀求較高收入的男性,往往需外出至美國工作。切蘭鎮的社會照護制度已開始出現不足之處,有待當地政府和相關機構合作加強。

議會成員指出,自治社群確實容易出現爭議和缺失,但整體國家也有類似問題,掌權者是否有意願改善才是關鍵。切蘭鎮的成功,已獲得全國和世界各地的認可,也希望他們能夠持續進步,成為自然資源和自治區管理的典範。

里約貧民窟 轉型特色街區

里約熱內盧是巴西第二大城,此地最出名的除了耶穌山、海灘,還有貧民窟,不但生存環境惡劣,更是犯罪淵藪。不過,當局已意識到這些狀況必須改善,逐步推行相關措施,希望把貧民窟改造,轉型為城市的特色地區。

里約貧民窟的形成由來已久,一八九六年時巴西叛亂過後,數萬名政府軍退役士兵返回里約並索討軍餉。這段期間他們暫住於里約,卻再沒離開。隨後,貧民窟的規模不斷擴大,據非正式統計曾高達一千多個,並有大量黑幫聚集,成為巴西社會不安定因素。

有鑑於此,巴西政府逐步推行改造計畫,除了積極掃蕩黑道勢力,整治居住地區,也從教育、健康等層面著手,希望從根本推動城市轉型。

在國際社會的關注和政府重視下,里約貧民窟的環境開始改善;當局也邀情設計師將貧民窟打造成特色街區,重塑形象,讓一些貧民窟成為特色景點。

巴西當地政府也致力提升里約藝文活動,興建多座博物館,包括里約藝術博物館(MAR)、達洛斯博物館(Casa Daros)分館和明日博物館(Museu do Amanha)。

除此之外,里約熱內盧嘉年華也被譽為全世界最盛大的派對活動,其中的重頭戲森巴花車遊行,每年都吸引上百萬人前來觀賞。里約嘉年華除了有專門的街頭演奏團隊、封街活動等,還有十二所當地森巴舞學校組成的遊行表演,吸引著全世界的目光。這些森巴舞學校大多代表著巴西貧民地區,學員與社區居民齊心籌備,向全世界展現最好的一面。

據估計,里約嘉年華會可帶來十八億美元收入,創造極大經濟效益。當局也希望,在治安、文化、經濟多管齊下的改造後,能讓里約日益進步,轉型為更美好的都市。

嘻哈舞 把毒窟變成世界城市

藝文活動不僅止於欣賞,在適當時候還能發揮正向價值。哥倫比亞的麥德林(Medellin)一度被視為全世界最危險的城市,其中的第13區則是毒梟厄斯科巴(Pablo Escobar)的根據地,但在藝文活動的薰陶下,這個區域已從毒窟變成麥德林的藝文與嘻哈中心。

麥德林是惡名昭彰的毒梟厄斯科巴的大本營,幾乎每天都有謀殺、綁架等事件發生。然而,在當地出身的卡瓦羅(Daniel Carvalho)推動下,歷經十年的改革,讓麥德林第13區徹底轉型。創造這個奇蹟的,是嘻哈學校與街頭藝術。

卡瓦羅親眼見證,在厄斯科巴統治下的麥德林,尤其是第13區,有多麼墮落。他回憶:「連當地人都不想接近那個區域。」

然而,在當地政府以及自願參與的居民協助下,麥德林逐漸轉變。當地的嘻哈族群年輕成員宣導拒絕毒品和暴力,發動社會發展計畫,包括舉辦街頭藝術行動、藝術節和教育營隊。

他們的努力逐漸獲得支持,哥倫比亞知名嘻哈團體Crew Peligrosos更在麥德林成立嘻哈學校,免費教導當地孩童舞蹈和街頭藝術,藉此喚起麥德林的兒童對藝術和音樂的熱情,遠離幫派和毒品,獲得更有創造力的生活。

另外,卡瓦羅也推行另一項計畫,讓街頭藝術家在麥德林第13區一座長達三百八十五公尺的電梯外牆彩繪壁畫,目前已成為此區地標之一。

眾人的努力,讓麥德林創造奇蹟,甚至在二○一六年獲得代表創新與進步的「李光耀世界城市獎」,如今更已成為熱門的觀光景點。

卡瓦羅表示:「改變的關鍵,是讓居民成為文化的一部分。」麥德林文化局祕書長波特羅則說,嘻哈文化是麥德林發展的核心起點,嘻哈學校或是街頭藝術都產生巨大的正面影響,提供孩子們遠離暴力和犯罪的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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