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台北訊】二○○九年四月二十六日,海基會與大陸海協會簽訂「海峽兩岸共同打擊犯罪及司法互助協議」,今天屆滿十周年,掃蕩跨境詐騙集團一直是重點,但兩岸間檢警的交流與合作,近年卻從熱絡降為冰點,大陸關閉兩岸大門,改與各國合作查緝詐團,台籍犯嫌強遣大陸,雙方海外搶人,形成另一場戰爭,連帶影響的是治安與法治上的交流。
兩岸共打及司法協議的簽訂,不但在罪犯遣返上有更大進展,更開啟兩岸共同打擊犯罪,以及情資交換、司法文書送達、人身自由受限制通報等涉及司法權合作的新里程,尤其聯手掃蕩兩岸詐騙集團,刑事局四度以「空中監獄」專機模式,遣返在柬埔寨、菲律賓及馬來西亞查獲的台籍犯嫌。
兩岸間司法、警政高層間的交流更逐步升高,二○一○年,時任警政署長王卓鈞出訪大陸;二○一五年,當時的檢察總長顏大和以官方身分訪陸,並在對岸的國家檢察官學院發表有關台灣司法改革與刑事訴訟法的演說;隔年,羅瑩雪以法務部長身分訪陸,層級達最高。
兩岸共打及司法互助協議簽訂後不久,對岸就協緝遣返多名台灣「指標性罪犯」,包括掏空中興銀行的前立委王志雄、前立委郭廷才、涉貪前法官李東穎、張炳龍,槍擊要犯陳勇志等。陸方六年內遣返台籍人犯近四百人,平均每個月約有六名人犯送回台灣,讓大陸不再成為台灣罪犯潛逃天堂。
已讀不回 官方窗口關閉
不過,蔡政府上台後,情勢大變化,原本每年固定舉辦的高層互訪、檢、警實務研討會幾乎都中斷,雖在調查取證、情資交換上仍時有往來,但多數官方窗口關閉,我方許多請求常是「已讀不回」。
尤其陸方強勢主導在肯亞、柬埔寨及馬來西亞等國查獲的兩岸詐團,將四百三十三名台籍犯嫌遣送大陸,過去共同合作情況不再。
數據顯示,我方請求通緝犯緝捕遣返部分,陸方至今已送回五百十一五人,但多集中在馬政府時期,近三年僅二十七人。其實,詐騙集團騙台灣人的機房多在大陸,騙大陸人的機房多在台灣或其餘國家,雙方減少合作,對兩岸治安其實均不利。
交情消退 老警察憂未來
官警說,兩岸法治很難類比,陸方重視「追贓挽損」,要求詐騙犯吐出被害人全數財損,否則無法減刑,曾有一名台籍詐團車手在大陸判刑十五年,判賠人民幣三百萬元,還要加罰一倍給國庫。台灣只要證據勾稽不易,就會影響法官量刑。
長期接觸兩岸事務的官警說,現今政治現實,目前刑事局正式窗口很難與對岸公安聯繫,一些以前「打江山」的官警異動後,有人仍會接到上級指示,靠著老交情向熟識的大陸公安請求協助或打探消息,設法突破困境。
只是這層關係會隨著距離與時間愈來愈薄,老警察擔心,新生代警察彼此幾無交流,未來兩岸共打還能剩下什麼,最令人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