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間申請外國簽證 請不要為難同胞

文╱張淑英(台大外文系教授) |2019.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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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張淑英(台大外文系教授)

三月初,民進黨大老沈富雄和林濁水接連批評桃園市長鄭文燦訪美,提到渠在臉書打卡說「原來白宮這麼大」。沈指出「真的把自己看扁了!」林則補充說道「這實在很要不得,愈炫耀愈顯得台灣人沒志氣。」兩人沉痛說出台灣國際處境的無奈,諷刺鄭市長自覺受到什麼禮遇向國人炫耀,以此自詡。

國人喜挾外自重的現象,無須到國外才現形,在國內就頻頻可見。今天要談論的國人申請外國簽證問題堪稱長期未解的疑問,我們認為政府應該盡責,為國人爭取一些尊重和便利。如果說外交是內政的延伸,在國內都無法安內,又如何去國外拓展外交?

中華民國護照獲得一百零九個國家給予免簽證待遇,然而,國人頻繁觀光造訪的國家都十分友善,沒有簽證的困擾與問題;偏偏國人不常去的國家反而受到掣肘,又以西班牙語國家為眾。拉丁美洲向來被我們視為邦交國重鎮,如今一連斷交數國,大家似乎有感也無感,而這少數人會去的遙遠第三世界國家,自然不會成為被看見與關心的話題。

即便社群媒體如此發達,網路許多辦理簽證的不平之鳴,或是過來人的「苦行經」,多年來不見沉痾獲得解決。我的學術專業就落在西語國家,除了西班牙免簽,可能會去的拉美南北兩大國家,正是所有少數人的痛。

我們尊重所有國家的主權,也接受所有嚴格的規定,也認同工作人員盡忠職守的敬業。但是規定如果朝令夕改,如果有規沒定,甚至晴時多雲偶陣雨隨著心情變化,那再小心謹慎中規中矩也無法遂其意。辦簽證的小窗口或是櫃台,不知讓多少人戰戰兢兢,有的三更半夜從南部搭車,大樓尚未開門就開始站立排隊;有的備齊資料卻因為沒有他們認定的清晰度或測量A4紙的中間在幾公分處而遭退件;甚至收了件繳了錢,幾天後還要來電,無端說可能不通過或是再補件……,諸如此類不一而足。這棟大樓有許多不同機構和單位的工作人員,每每給前來辦理簽證的人打氣,偶而也出氣地說出,買辦的心態真是醬缸文化!

我們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我的眾多學長姐、學弟妹、學生在外交部服務也束手無策?因為工作單位的關係,他們沒有這個困擾;彼此可能也和駐台外館有心照不宣、相互容忍的官僚機制? 或是,我們的駐外單位也是如此讓雇員對待前來辦理簽證的該國公民嗎?我相信不是。但是,好多國人敢怒不敢言,敢言無法行動。因為有求於人,只好隱忍;因為不常去,痛一次也罷,因為絕大部分終究都會獲得簽證,只是過程總是奔波、折騰、荒謬、時而刁難。

其實這些小窗口或櫃台的經辦人員都是我們的同胞,或是在該國居住返台的僑胞,但是我們的文化和涵養,似乎沒有辦法和顏悅色處理嚴謹的問題,猶恐微笑就不能拒絕,反之,色厲內荏展現威嚴。我們不知道是該國主管如此嚴厲要求,還是窗口人員自作主張;我們也不知窗口人員是否也承受極大壓力,非如此對待國人不可?還是長期處於弱勢、受壓迫處境的人,心理也顯露睥睨,借外力蔑內?

今日,我認識了這些主管,可能還是有簽證的困擾;即使我認識了主管,也不該變成特權階級。窗口的距離在承辦人和申請人之間,如此近又如此遠:我們國內的外交不能讓國人申請簽證更便利和受到尊重嗎?今日發聲,也可能淪為狗吠火車;至少,我跟學生說:以後不要看到你們在窗口為難我們的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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