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莉雅

最近一名美國獵人花了十一萬美金取得許可，獵殺一頭「近危」的巴基斯坦「國獸」捻角山羊，巴基斯坦官方及美國漁獵局認定不違法，然此事經巴國媒體報導後，不但巴國人民激奮痛批，全球保育界也群情譁然。

由於捻角山羊擁有最長可達五英尺的螺旋狀巨角，特殊的獸角使其被視為巴基斯坦的國獸，同時也是各國狩獵者心目中的「聖品」，加上當地開發以及軍事行動，二○一一年捻角山羊一度只剩下二五○○隻，被世界自然保護聯盟（簡稱IUCN）認定為「瀕危動物」。後來當地環保官員和民間團體發起搶救行動，直至二○一五年捻角山羊才從「瀕危」晉升為「近危」等級。

名為保育竟然濫殺

這頭在喜馬拉雅山北部遭到獵殺的捻角山羊，據稱是巴基斯坦官方基於生態平衡，同意每季可獵殺十二頭捻角山羊。而當地貧困居民若為外國獵人提供住宿、嚮導，還能獲得百分之八十的費用，其餘百分之二十則由政府野生動物機構接收，用於教育、健康和動物保育，並達到觀光宣傳目的。

但保育人士憂心，巴基斯坦官方曾明訂禁止獵殺一種名為「翎頜鴇」的鳥類，但允許卡達或沙烏地阿拉伯的貴族狩獵，然而二○一四年一名沙烏地阿拉伯的王子獲准獵殺一○○隻翎頜鴇，最後卻殺死了二○○○隻，可見「戰利品狩獵」不但無法達成應有的保育效果，也未能管制狩獵行動。

國獸象徵國家精神

消息被巴基斯坦媒體報導後，除引起巴國廣大網友痛批，質疑國家為何沒有法律禁止狩獵「國獸」，也引發各國人士關注「國獸」議題：究竟什麼是「國獸」？「國獸」的意義是什麼？

根據一般認定，國獸（National Animals）通常與國鳥、國花、國旗、國歌的意義類似，是一個國家和民族精神的象徵。因此，那些被選定為國獸的動物，一定是為這個國家人民所喜愛的、珍貴、特產或具有重要價值和意義的動物。

然而由於環境汙染、棲息地碎片化和人類的濫捕，不少動物數量日趨減少，有的甚至絕滅或正處於滅絕的邊緣。不少國家或地區為了保護這些動物，特別確定了某種動物為「國獸」，某種鳥類為「國鳥」，但也有很多動物雖未正式被定為「國獸」，但這些動物得到該國國民的普遍青睞，亦可成為國家象徵。

國獸會變也非國寶

一般說來，國獸會根據該國人民的價值認同及歷史源流，講究氣勢、珍奇、特色、形象，所以有的雄壯威猛、力大無窮，例如俄羅斯是北極熊或歐亞棕熊（芬蘭也選棕熊為國獸），美國是美洲野牛，印度是老虎；有的萌態可掬，例如阿爾及利亞的耳廓狐，澳大利亞的袋鼠或馬達加斯加的環尾狐猴；有的稀有瀕絕，例如巴布亞新幾內亞的儒艮，或是紐西蘭國鳥奇異鳥（鷸鴕）。

需要澄清的是，「國獸」和「國寶」並不相同，像有人認為中國的國獸是大熊貓，但其實中國並沒有訂出國獸，所以貓熊頂多只能稱為「國寶」。此外，澳洲的國獸雖是袋鼠，但近年因袋鼠數量爆增，帶來不少問題，因此該國一直有減少袋鼠數量的提議。

美洲野牛強壯靈活

再者，「國獸」是會隨時代而改變的，像美國在立國之初，一直都認為白頭鷹最能展現美國的拓荒精神，直到二○一六年，美國總統歐巴馬簽署一項文件，才確立「美洲野牛」為美國國獸，至於白頭鷹則退居為「國鳥」。

北美野牛雖然是從別地移來，但從史前即生活在美國黃石國家公園至今。這種身軀龐大的動物，體重近一噸，是北美「最大陸地動物」，看似笨重，還是大近視眼，卻嗅覺和聽覺靈敏，奔跑快速，轉彎靈活，善於跳高，還是游泳好手。

羊獲最多國家認同

事實上，各國中選擇牛為國獸的國家還不少，但由於各國特產的牛種不同，雖然同樣是牛，可是象徵的意義大不相同。像是白俄羅斯及波蘭選擇歐洲野牛，意義上和美國比較接近；但菲律賓選特有種水牛及越南的水牛，強調的則是任勞任怨的努力精神；至於西班牙選公牛應是和鬥牛精神相關；不丹選羚牛，柬埔寨選野牛（林牛）則是因為稀有性，至於尼泊爾「水牛命苦，黃牛當神供」則是源於黃牛拯救人民的傳說。

同樣的，也有不少國家選擇境內特有種羊為國獸，甚至和鄰國共同認定也不介意，像是卡達、約旦、阿曼、阿聯酋等國，不約而同選擇阿拉伯羚羊為國獸，伊拉克選的是野山羊，巴基斯坦捻角山羊，賽普勒斯是歐洲盤羊，南非選跳羚，津巴布韋是黑馬羚，法羅群島的法羅羊……可說是各具特色。

獅虎精神最被推崇

一定有人好奇，既然選牛羊為國獸的國家那麼多，那麼有沒有國家選馬或選鹿為國獸呢？答案是：駿美的馬和鹿當然有人愛，蒙古的普氏野馬、亞塞拜然的卡拉巴赫馬，都是全球知名的馬。另外挪威選世界最大鹿科動物駝鹿為國獸，愛爾蘭選紅鹿（歐洲馬鹿）為國獸，智利選瀕危的馬駝鹿為國獸。

除了馬牛羊鹿之外，在各國的國獸中，最常被選中的要算是獅子和老虎了，包括英格蘭、比利時、荷蘭、摩洛哥、伊朗、喀麥隆、衣索比亞、新加坡、馬其頓、坦桑尼亞，都選獅子為國獸。另外，印度、馬來西亞、孟加拉、緬甸、南韓則是選擇國境內特有種的老虎為國獸。

台灣並未推選國獸

有趣的是，有些國家選擇的「國獸」，其實是人世間不存在，但該國人民深信不疑曾經存在的「神獸」，例如蘇格蘭的「獨角獸」、北韓的「雙翼千里馬」、威爾斯的「紅龍」、捷克「雙尾獅」、印尼「金翅鳥」……很多都只是想像中的圖像或做成雕像，卻依然成為人民深植心中的國家象徵。

或許有人最後會問：那麼台灣的「國獸」又是哪種動物呢？其實全球也僅有七十個國家訂有國獸，台灣並沒有法定的國獸之說。網路上眾人獻策，台灣帝雉、台灣黑熊、台灣雲豹、台灣獼猴、台灣山椒魚……等本土特有種生物都常被提及，可見重點不在於推選哪種動物為國獸，而是如何愛護山林，讓更多特有種生物不受生存威脅，才是最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