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論--產業政策難救低薪

 |2019.0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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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政院主計總處發布去年十一月的薪資統計,全體受雇員工經常性月薪的「平均額」,已連續十二個月突破百分之二,顯示近一年來廠商調薪積極。

但若考量物價因素,初估去年前十一月的「實質」經常性薪資僅為三萬八千一百七十九元,仍低於二○○一年同期的三萬八千三百二十元,表示薪資成長趕不上物價攀升的速度,掃不掉薪資倒退十七年的陰霾,也凸顯自二○一○年起頻繁調整最低薪資的短期作為,長期之下仍屬微不足道;調高低技能勞工的待遇,無助於提升全體的薪資水準。而且受薪階級外食費用偏高,但該費用在消費者物價指數中的比重不高,即物價上漲其實比統計數字更嚴重,實質薪資比統計數值更低。可見蔡總統說「把二十二K送進歷史的灰燼」,並無助於薪資的提升。

從結構面看,近年來的勞工年齡結構和產業結構呈現明顯的連動,年輕人大量投入低薪的服務業,從而拉低整體薪資;提高服務產業的附加價值,才是未來拚經濟的重點。去年非經常性薪資年增幅,創近四年來最大,遠高於經常性薪資成長率,且又以紅利、績效獎金的部分較多;加班工資僅一千八百一十一元,反映廠商近來傾向採取「低底薪,高獎金」,正面看是用來激勵員工提高生產績效,實則是為了減少勞動成本,包括:為員工提繳的勞工保險、退休金等;或因應一例一休的衝擊,以降低加班費負擔。更可能是雇主看壞未來經濟情勢,就怕經常性薪資一旦調漲,當景氣惡化時再降下來會有難度,不得不在薪資結構上彈性調整。

未來經常性薪資當會繼續停滯,勞保保費難以成長而加速破產,總體消費也將低迷;政府可能又要花費巨額福利支出來收拾殘局。

建議蘇內閣注意下列幾個警訊,及早應對。台灣陷入低薪的困境,正印證了國際經濟的要素價格均等化定理,也就是透過生產要素的移動或商品交易,最終都會使得所有地區的生產要素價格趨近相等的道理,台灣屬小型開放型經濟更難倖免。必須徹底檢討改進教育、職訓體制,具體提升勞工技能和生產力。

政府的產業政策,一定要以創造就業或提升勞工生產力為前提。但經濟部為加速企業導入智慧製造,祭出營所稅優惠方案,即企業可以在當年度投資智慧化機械設備支出百分之五限度內,或三年內支出金額百分之三限度內,二擇一抵減應納營所稅額,實際上就是傷害勞工。

其實智慧機械就是引用人工智慧(AI)或機器人,企業面對遞增的勞動成本(包括一例一休、勞保保費調高等),本來就會積極引進智慧機械,而獎勵投資智慧機械的產業政策只會鼓勵企業以機器人生產更多的機器人,不是壓抑工資,就是製造更多的失業,導致所得分配更惡化,社會福利負擔更沉重。張忠謀數次針對AI的衝擊提出警告,認為未來只有極少數的科技人薪水非常高,其他九成的人薪水會變很低;建議政府要找社會、經濟的專家進行整體性的通盤研究。比爾蓋茲甚至明白主張應對機器人課稅,以彌補勞工失業或低薪的損失。盼望政府應當重新檢討不合時宜的產業政策,以突破低薪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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