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馬媛媛

不經意間，看到父親的白髮愈來愈多，母親的皺紋愈來愈深，他們的步伐愈來愈慢，才發現他們是真的老了，老得不能幫我們搬家，不能為我們出力了，也該是我們子女盡孝的時候了。

雖然在人前，父母總是誇自己的女兒很孝順、很懂事，可是，我已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回家看看他們了。因為在我心目中，父母都還很年輕；因為一直以來都是他們在照顧我，所以我總認為他們的身體還很硬朗，可以把自己照顧得很好。

去年11月5日，我對父母的想像被徹底推翻。那天，也是我終身難忘的日子。

那天，父親在家突然手腳抽搐，倒在地上，即使在母親的攙扶下也站不起來。我接到電話後跟先生火速趕到，看著醫護人員把父親抬上救護車，送往醫院。檢查的結果是腦中風，我們根本無法把這個名詞跟平時硬朗的父親聯繫在一起。醫生說：「這次是發現得早，也還好家裡有人，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如果下次再發作，輕者癱瘓，重者人可能就沒了。」

聽了醫生的話，眼淚瞬間模糊了我的雙眼，甚至都能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出父親的病房，大哭了一場。我怎麼也想不到，那個平時愛開玩笑、愛做家務，善良得連小貓小狗都不捨得打，看到乞討者都會丟硬幣的父親，就這樣病了。母親從不當小輩的面哭，可她那雙紅腫的雙眼，又怎能逃過我們的眼睛？

幾個月後，父親在我們的照顧下復原得很快，又恢復了從前的生活。可我們心裡都清楚，不能再有第二次了，千萬不能……也就是父親病了後，我才醒悟，自己真的要抽出更多的時間陪陪他們。無論工作再忙，不管瑣事再多，也一定要抽出時間，陪他們聊聊天、幫他們捶捶背。

父親今年57歲，就算他活100歲，還有43年，像我這樣一周回家一次，一次2個小時，一個月見他的時間是8小時，一年才96個小時。那麼，43年就是4128個小時，以天為單位計算就是172天。當我算出這組數字時，心頭猛然一緊，天那！這一生僅僅只剩下172天可以跟父親相處，這還是他能活到100歲的情況下！我想，每個子女看到這組數字時，心裡應該都會為之震動。

是的，逛街的次數可以減少，看連續劇的時間可以縮短，大大小小無關緊要的應酬可以取消，只有陪伴父母的時間不能省略。因為，那才是我們能表達愛的方式，也是他們最最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