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睿

周五晚上，婆婆得知老公隔天出差，我也休息，就說她想回老家一趟。

我和老公每天忙於工作，根本無暇接送孩子上下學，只好請婆婆代勞，留下公公一人在鄉下老家居住。我和老公多次要接公公來城裡，可他說什麼也不願意離開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不得已，婆婆只好兩頭跑。

周六下午，老公發來訊息，說他想起來今天是婆婆的生日。我打開日曆心裡大呼「糟糕」，都說要像對待孩子一樣對待老人，可平時一旦遇到類似的情況，還是習慣性地將孩子的事情放在首位，但老人家卻依然任勞任怨地默默付出。想起這次婆婆含蓄的提醒，心中好生自責。

腦海中，放電影一樣地回想起過往：婚後，公婆說賺錢不易，從來沒有讓我們好好地幫他們過一次生日。每年生日，我和老公都提議去餐廳慶祝，可婆婆總是說：「在家簡單吃就行了，千萬別亂花錢，一家人平安就好。再說，去餐廳我們也吃不習慣。」

兒子五歲那年，在孩子的強烈要求下，婆婆才允許我們買了個生日蛋糕。她在孫子的指揮下吹滅生日蠟燭，像模像樣地許願後，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接受了晚輩這種表達感情的方式。我們微不足道的付出，他們竟心滿意足，並回饋了更多。

記得有一年，婆婆頂著暴風雪來幫我們照看孩子，下車時還不小心滑了一跤。當時我擔心又自責，她反而安慰我：「幸虧冬天衣服厚，不致於耽誤了你上班。」甚至老公出差時，婆婆還對我說：「晚上你要是害怕，隨時告訴我，我給你壯膽、照應著。」

心頭的暖流又一次模糊了雙眼，手機的訊息將我拉回了現實。「趕緊補份生日禮物吧，老人家不會見怪的。」我當然立刻照辦。

周日，我帶著孩子趕回老家，做了一頓豐盛的午餐。孩子很好奇，我又不好點破，只得說：「是為了感謝在爺爺、奶奶的照看下，你這次考試取得了好成績。」「可我考試成績一直都不錯的，為什麼……」一旁的公公、婆婆早已笑逐顏開，婆婆說：「孫子已經給了我最高的獎賞，這就夠了。」

看著他們，我想，常言道：「一個家庭，頭20年看婆婆，後20年看兒媳。」漫長的歲月裡，我衷心希望，這是唯一一次的無心之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