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龔敏迪
英語中的「上海」」還有誘騙、剽竊、掠人之美的意思。
獲六十一屆奧斯卡最佳影片等四項大獎的電影《雨人》中,就說了弟弟查理shaihai了哥哥雷蒙德去賭。美國人裴士鋒的《天國之秋》說,英國領事富禮賜說服太平天國交出的英國人,大部分人表示是為了躲避追捕,是因為遭人誘騙而去當兵,也就是後來俚語說的『被上海』(Shanghaied),「他們到上海某酒館喝酒,有人偷偷在酒裡放了迷藥,醒來時,人已在小船上,在前往南京的半途,有槍指著他們。」
範成大的《吳郡志》載,吳松江岸「有大浦一十八條」,其中有滬瀆浦、上海浦、下海浦。而《弘治上海誌》說:「上海縣舊名華亭海」,稱「上洋海上」,因為「地居海之上洋故也。」同治年,由北莊素史輯成的《吳下諺聯》中說:「松江人心思尖銳,不似上海人直遂,上洋人每嘲松江人從肚腸中刮出脂油。」上海人又稱上洋人,因為平坦有水的地形為「平洋」,海邊新開墾之廣大沖積平地就是「上洋海上」簡稱上海,楊京註《荀子.王制》說:「海謂荒晦絕遠之地,不必至海水也。」
上海簡稱「滬」,因滬瀆浦,東晉有滬瀆壘,又稱禦滬壘。《晉書.虞潭傳》載虞潭:「又修滬瀆壘,以防海抄,百姓賴之。」《晉書.孫恩傳》載孫恩之亂時:「吳國內史袁山松築滬瀆壘,緣海備恩。」虞潭築之以防抄掠在先,袁山松修之備孫恩在後,壘為東西二城,東城廣萬餘步,有四門,到宋紹熙年間已經「徒於江中,餘西南一角」;西城極小,在東城之西北。
《緯略.吳都記》說:「江濱漁者,插竹繩編之以取魚,謂之扈業。」扈就是滬。從唐朝皮日休、陸龜蒙的〈漁具詩〉對滬的描寫,「萬植禦洪波」(陸龜蒙之句),以及江豚誤入後,在數頃水面上紛紛躍出的壯觀場面,可以知道「滬」這種漁具可以做得很大。
康熙時的彭定求主編的《全唐詩》中,對「滬」有個小註說:「吳人今謂之籪」,但籪和古人的滬,最起碼在規模大小上是不同的,所以宋人高以孫《緯略》說;「亦是類也。」沒有給它們畫上等號。陸龜蒙在〈寄吳融詩〉中說的:「到頭江畔從漁事,織作中流萬尺篊。」篊有萬尺,滬也一樣,與籪在規模上是不能相混淆的。
隨著陸地的延伸,開出了新的出海河流上海浦,繼而又出現了幾條縱浦,於是就又有了下海浦和接下來的南及浦、江苧浦和爛泥浦。這期間,吳淞江逐漸有所改道,黃埔江也代替了吳淞江成了上海第一大河,終於十八大浦也逐漸湮滅了,於是不經意間,「上海」的由來也漸漸變得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