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酸檸檬

找尋青春不老藥的神話自古流傳不衰，《白雪公主》的繼母喊了上千年的「魔鏡魔鏡」期望美貌永駐，而現代人則靠健身保養品造出完美體型與無瑕臉蛋。青春與美貌是人們永遠的夢，就像閱讀童話故事，我們心中總是希望，王子要帥氣勇敢，公主貌美如花。但宮崎駿的《霍爾的移動城堡》卻顛覆我們的想像，霍爾起初是膽小鬼，而蘇菲是有著老醜外表的女主角。

青春美麗需付代價

「麗質天生」往往是人際關係中自信的來源，例如蘇菲妹妹蕾蒂（lady）美麗大方名副其實，在西點店工作大受歡迎；繼母哈妮（honey）舉手投足充滿女人魅力，可以大聲說話甚至一嫁再嫁。而夢中情人霍爾則有一頭金黃頭髮，翩翩帥哥追求女孩無往不利。而早已年華老去的荒野女巫，則獵取年輕男性心臟，換得青春貌美，得以化身雍容肉感的貴婦，以談戀愛為名青春不老。

但一味追求青春美麗，終究會癱瘓真實自由的心性，像繼母始終自我意識高漲無暇顧及蘇菲的落寞自卑，甚至被邪惡利用而不自知；霍爾是無心之人，移動著城堡浪蕩漂移，幼稚膚淺無所歸宿；荒野女巫則直接和魔鬼交易，才華耗盡，終被棄至荒地。

衰老面具真實心性

反觀樸素女孩蘇菲，Sophie，意思是智慧，她固守父親留下來的帽子店，顯得守舊被動充滿宿命感，她坐在火車煙霧瀰漫過的窗前縫製帽子，就像整夜守在火爐面前的老奶奶。所以荒野女巫把她變成年邁的老人，就像是把她自認不美又沒才華的被動保守特質顯現於外在，而她也因此被迫離開一成不變的生活，踏上找尋自我的路程。

承認自己是個老婦人之後，蘇菲自認變得狡猾圓融，但其實逐漸充滿智慧。她使稻草人成為自己的守護者，卡西法無法違逆她母性的意志，自命為城堡的清潔婦之時，恰好是應驗妹妹「自己的事情要自己決定」的勸戒。「仔細清潔城堡」就像細細挖掘自己的內在陰性特質，每一次掃除陰暗與灰塵，就像讓自己的能量一次一次亮出來。

然而這也同時關係到霍爾愛美與膽小的陰暗面，一下子被蘇菲掃除乾淨，原始面貌的霍爾乍然若現，難怪霍爾一開始不能接受變成褐黑髮的自己。

所以蘇菲的魔咒其實是自己下的詛咒，她得自己去解開。她先成為霍爾的假母親替他面對真正掌權的母親莎莉曼夫人，藉由宣告霍爾的獨立同時也宣告自己的愛無反顧，愛情人就像愛自己，蘇菲打開自愛的泉源之門。

愛的力量被釋放，霍爾也從小飛俠溫柔不羈的形象轉變成願意面對邪惡（戰爭）與守護價值的穩重男性，經由蘇菲的勇氣與闖越，霍爾拿回了與火魔卡西法交易的心臟，蘇菲則變回年輕的自己。

所有的魔法最後都失效，「吻」代表最親密的愛與連結，蘇菲親吻霍爾、親吻稻草人、親吻顯現老態的荒野女巫，蘇菲找回自己的自信與真實面貌，甚至不乏追求者（除了霍爾，還有變回鄰國王子的稻草人），重建了自己的家園。王子與公主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絕非愚蠢的結局，找回自己樣貌的女人就能如願這樣活著，或者等待著，下一個嚴苛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