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正雄

我在市場賣菜，「稱呼」是和客人和建立關係的第一道橋樑，也是決定生意能否成交的關鍵。因此，遇到女客人，我都會直接幫對方的年紀「打折」，年紀愈大，「折扣」愈多。

看起來50歲以下的，我一律稱呼「小姐」；「妹仔」只適合女攤販對年輕女客，從我這個中年男攤販口中吐出，則顯得太過輕挑；而如果衣著打扮時髦，即便看起來超過60歲，我依然會嘴甜地奉上「小姐」二字。這不是諂媚，而是尊重，因為現在單身者頗多，我認為只要是單身女性，或無法確定是家庭主婦者，都適用「小姐」這個稱謂。

如果確定是50歲以上的家庭主婦，基本上我會尊稱一聲「老闆娘」；「大姐」只適合年輕攤販使用，已經50歲的我，一不小心就可能會占人便宜，搞不好對方比我還年輕，那就糟了！至於「阿姨」、「歐巴桑」這種稱呼，從未出現在我的語彙裡，我認為那是女性的禁忌，只有白目的攤販才會送給女客這頂「大帽子」；即便在歐巴桑前面加上「最美麗」也無濟於事，這落落長的稱呼，對攤販和女客的關係完全沒有加分效果，還不如一句「小姐」來得保險實惠。

女人都愛美，喜歡被稱讚年輕、凍齡，而稱呼就像一頂頂的首飾，只要是女人，都希望別人給的是鳳冠、桂冠、皇冠……至於男性的稱呼就簡單多了，年輕的叫「帥哥」，年長的叫「大哥」或者「老闆」都可以。男人比較不會被稱呼給迷惑，在意的是東西實不實在、說話誠不誠懇，偏離事實太多的稱呼，反而會引起他們的反感。

不過話又說回來，其實真的不用太在意那些稱呼。在菜市場，有人把我當成我姐的老公、爸爸，也有人以為是我姐的兒子，或把我跟旁邊攤位大我20多歲的阿姨送做堆，當我們是夫妻，我都一笑置之，因為誤差實在太大了，就「青菜」啦！如果我太認真，每天心情為之起起伏伏，如何端出笑臉面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