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復（國立宜蘭大學博雅學部副教授）

大陸爆出「百日咳、白喉、破傷風」三合一疫苗檢驗不合格，高達六十五多萬支，接種對象為三個月大至兩歲兒童，該疫苗由長春長生生物公司產製，該公司係A股上市，日前被舉報狂犬病疫苗造假，現在更傳出「百日咳、白喉、破傷風」三合一疫苗檢驗不合格，該百白破疫苗有二十五萬二千六百支，全部銷往山東省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同樣被發現生產不合格百白破疫苗的武漢生物製品研究所，共銷出四十萬五百二十支，銷往重慶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十九萬五百二十支，其他二十一萬支則銷往河北省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兩家公司總計共有六十五多萬支流到市面，至少有二十五萬名孩童接種到問題疫苗。監管部門則針對長春長生的劣藥問題處罰人民幣三百四十四萬元（約新台幣一千五百五十一點五萬元），大陸國家主席習近平表示「令人觸目心驚」，下令「徹查到底，依法從嚴處理」，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則批示：「此次疫苗事件突破人的道德底線，必須給全國人民一個明明白白的交代。」如果從心學關注的良知來檢視這個事件，我們會得出什麼樣的觀察呢？

首先，長春長生生物公司與武漢生物製品研究所，竟然產製假疫苗圖利，其產製過程中，從高層決策到技術研發的相關從業人員，全都在明知會出問題的情況裡，企圖瞞混過關，其中竟然無人舉報，顯見他們只知賺錢不惜鋌而走險，完全無視良知的存在，這種低落的公民素養，實屬令人髮指，如果不能從生命教育的角度來喚醒良知，則將禁不勝禁，未來突破人道德底線的情事將層出不窮；再者，如果大家還記得三鹿事件，當年有約四十萬嬰兒食用三鹿集團生產的奶粉，後來被發現患有腎結石，隨後在其奶粉中被發現化工原料三聚氰胺和三聚氰酸，在大陸全國人民的憤怒聲中，時任食品安全監管司司長的孫咸澤責任重大，被處分並調離崗位，然而，他離開食品安全監管司，卻再到藥品安全監管司擔任藥品安全總監，並成為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總局副局長，這回疫苗事件再出問題，其顯然難辭其咎。官箴不彰，人只要懂得如何做官，犯錯無須究責，自然視良知如糞土，重塑政府官員對待良知的嚴肅態度，實屬刻不容緩的重點工作。

根據中國大陸《新京報》報導，二十三日中國大陸長春新區公安分局公布，長春長生董事長高俊芳和公司四名高管，於當日下午三時被帶至公安機關「依法審查」。疫苗事件終究會落幕，然而人如果昧於良知，只圖牟利，不惜幹出傷天害理的事情，未來還會有更多未爆彈。筆者建議大陸政府應該將喚醒公民良知視作國家核心發展目標，發起有如一九三四年至一九四九年間國民政府推展的「新生活運動」，立基於良知來當作反思的出發點，從國民基本日常生活做起，務求達到全面社會風氣革新。當年蔣中正指出革命的環節在「生活革命」，他說：「所謂革命者，即依據一種進步的新思想（主義），以人力徹底改進各個人以至整個國家之生活形態之謂。簡言之，革命即生活形態之改進也。」新生活運動因各種因素沒有辦法在大陸全面落實，然而該運動內含的公民自覺頗值得重視，這與《大學》第三章說「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康誥》曰「作新民」可謂不謀而合，都是指人應把生活型態的蛻變視作革命真實義，對此展開「君子無所不用其極」的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