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曹郁美

愛人結婚了，新娘不是我！現實生活中這種失戀情事比比皆是，不幸的是，那個情敵還是自己的閨蜜、好友，情何以堪？美國歌手帕蒂佩琪膾炙人口的〈田納西華爾滋〉（The Tennessee Waltz），正是唱出這樣的傷心與無奈。中文歌詞節錄如下：

「我和愛人共舞著一曲田納西華爾滋，當我看見了一位老朋友，我將她介紹給我的愛人。當他們倆共舞時，我的朋友從我身邊偷走了我的甜心……」

照理說好友搶走了男友，這位失戀女子應是充滿憤懣、哀傷甚至歇斯底里的情緒，然而創作者（Redd Stewart與Pee Wee King兩人）卻把這首歌寫得溫暖而優美。再加上帕蒂佩琪那帶點慵懶氣息、不溫不火的歌聲，彷彿訴說一件與自己不相干的事情一般，反有另一股韻味，成為她一生中的代表作。

帕蒂佩琪（Patti Page）生卒於一九二七年至二○一三年，享壽八十五，一生唱片銷售總量據說高達一億，堪稱暢銷天后。

〈田納西華爾滋〉於一九五○年十一月推出之後，迅速攻占美國的流行歌曲排行榜達十三周之久，這樣的曲調偏向鄉村風，讓人聽來釋放壓力、悠遊自在。然而創作者為何要以「田納西」為名？筆者並無深入研究，只知這首歌爆紅之後成了美國田納西州的州歌之一。而帕蒂本身是奧克拉荷馬州人，與田納西州毫無關係。

帕蒂另有兩首歌稱霸歌壇，那就是〈我參加了你的婚禮〉（I Went To Your Wedding）、〈櫥窗的小狗〉（That Doggie In The Window），前者亦是一首感傷之歌，後者則輕快俏皮。

〈我參加了你的婚禮〉是說一名男子參加了前女友的婚禮，不禁嘆息與哭泣，這不正是失戀嗎？茲節錄中文歌詞如下：

「你帶著微笑步下走道，看起來是那麼美。我發出一聲嘆息，低聲說再見，對我的幸福道再見。你的母親在哭泣，你的父親在哭泣，而我也在哭泣。我們的淚珠落下，因為我們失去了你。」

多麼感人啊。當你失戀了，愛人與別人結婚了，聽帕蒂的歌也許能療傷止痛吧！

究竟什麼是「華爾滋」？此字源於德文，即古典音樂中的「圓舞曲」一詞，它有別於貝多芬、莫札特等的嚴肅音樂，而是輕鬆小品。十八、九世紀，德國南部與奧國鄉間流行三拍式民俗舞曲，逐漸散播至都市影響了音樂人的創作，最知名者即是奧地利作曲家小約翰．史特勞斯於一八六七年創作的〈藍色的多瑙河〉，堪稱圓舞曲的經典。

華爾滋／圓舞曲是用來跳三拍子的舞步，俚語「蓬恰恰、蓬恰恰」即是它的節奏。起初一男一女面對面，互相攬腰搭肩、翩然起舞被視為輕佻，後來這種隨著身軀的擺動與旋轉帶動浪漫氣息，頓時成為從鄉間到宮廷的社交時尚；〈藍色的多瑙河〉屬於快三拍曲式，〈田納西華爾滋〉則是慢三拍，同樣優雅迷人。

當帕蒂佩琪走紅之際，台灣正處於國民政府大撤退、全民大喘息的時刻，她的歌不算普及。十餘年後，歌曲才真正風靡台灣。

有人失戀，也有人步入禮堂攜手一生。一九六四年美國女歌手茱麗葉．羅傑斯（Julie Rogers）以她的鐵肺唱紅了〈婚禮〉（The Wedding）。歌詞描述一位披嫁紗、與愛人步入禮堂，在神職人員面前說：「我願意」，高聲讚詠「聖母瑪莉亞」（Ave Maria）的感人過程。歌詞這樣說：

「我看到了教堂，看到了觀眾。你和我的鄉親都開懷笑著，我聽見了甜美的歌聲唱著：『聖瑪莉亞』。」

幸福愉悅的歌聲穿越教堂飛入雲霄，這不是每個女孩子期盼的歸宿嗎？從帕蒂的失戀情歌到茱麗葉的新嫁娘之歌，在五○、六○年代大放異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