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星雲大師
楊白衣教授(一九二四~一九八六),台灣台南人。日本佛教大學文學博士、空軍工程師。為文化大學、東海大學教授,執教於台灣各佛學院。曾任中國佛教會理事兼國際委員會委員、中華學術院研究員、大韓傳統佛教研究院研究委員等職。
楊教授對佛教界最大的貢獻,是將日本佛學界之嶄新成果,如教史、義理、目錄學等方面,介紹給台灣佛學界,並且著重研究方法之創新,對現代佛學研究,頗有啟蒙作用,與巴壺天、李世傑、李添春等學者齊名。
熱心教學 啟蒙佛學研究
楊白衣教授是學習都市設計的,但對佛學有興趣。在台灣光復後,寫了好多篇的論文,也出版好多本的著作,尤其他的論文,像《佛菩薩的戶籍》這本書的內容,是很不容易找到的文獻,可見他的用功程度。
他與我最初並沒有來往,甚至對我好像還有一些成見,應該是跟印順法師他們的派系有關,他總把我剔除在他們派系之外。其實這也不錯,我也不參加哪一個派系,我本來就無派,要我肯定哪一個派,恐怕也很不容易的。
後來我請他到壽山佛學院來任教,他到底是學者,很樂於來擔任佛學的教師,其熱心教學,實在無人和他相比。
有一次,他和我談到東方佛教學院技術上的設計時,我才知道,他學的是都市建築,對於東方佛教學院,那四十八坡的坡台,和旁邊的屋舍連接起來,認為那是很高明的建築,一個學有專長的人,對我們這些土造的屋子,給予讚許真是與有榮焉。
他曾感慨的說:「我們研究佛學的人很可憐,沒有舞台。」意思是說,有滿腹的佛學、經論,若沒有地方講學、教書,也無用武之地。能有佛教學院這麼一個舞台給他,就覺得在信仰的生活層面,有重大的意義。
在台灣,他們也有多次為了佛教思想上的問題,參與了多方面的辯論,例如,「佛陀是不是全知全能」?我覺得,這不是我們弟子所評論的,連說都不必說,所以我並沒有參與他們的辯論。
不過,他提到的「需要一個舞台」,可以說這是佛教的學者、教授們共同的心聲,而他能說出來,讓我感動於心。因此,我就立志要為這許多教授、學者,創造舞台。
夫婦同心 編藏資料翻譯
例如,喜歡寫作的人,我提供出版社、雜誌、月刊、學報、報紙給與寫作;喜歡講說的人,我有電台、電視、講堂給他宣講;喜歡學術的人,有學術會議、論壇讓他們發表;喜歡教書的人,我辦學校、大學、中學、佛教學院給他教學。我想信徒都有大雄寶殿可以禮佛,有禪堂、念佛堂可以共修,而學者、教授為什麼沒有一個講台呢?所以我後來開辦很多佛教的大學、講堂設立,我想與楊白衣居士想要一個舞台,都有關係吧!
楊白衣後期與我非常的親近,他的太太楊林寶璧女士,過去在台北第一女中畢業以後,我記得在新竹青草湖教書時,他還在那裡聽過我講課,後來也曾參與佛光山的編藏處,擔任日文資料翻譯工作。夫婦二人幾乎以佛光山為家,不是客人,也不是信徒,就像是家人一樣。
楊白衣居士,也是性情中人,所謂「在一家,保一家;在一國,保一國」。不幸,他在壯年逝世往生,是他個人的損失,也是佛教的損失,非常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