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珮銜 桃園市中央大學中文系一年級
我總是猜,猜父親的華髮是否因愁煩而滋長,猜母親眼波下的暗潮洶湧為何掙扎,猜弟弟緊抿的雙唇是否有說不出口的祕密。我總猜,從髮、眸、唇……往下直抵心深處,但我總是猜不透。
那件事發生時我高三,但那也不是只在高三時才會發生的事。
日光將我們全家的心情都蒸發成氤氳的氣絲,冉冉上升,直至對流層頂凝結,再也飄不上去,也落不回來時的地面,就這樣空蕩蕩的懸在那,成了懸念。由於母親無心煮飯,我們便在路邊尋覓了一家小餐館。在餐館前停好車,一位年輕的店員就在屋內張望,猜測我們是否要在這用餐,抑或前往他處。最終,他仍推開了店門,招呼我們進去。
進了門,店員再度把潔淨得連飯粒都會打滑的桌面擦拭乾淨。我想他大概是從我修剪得極度短的指甲上,猜測我是一位有著嚴重潔癖的患者吧!點餐時,他也依據我們彼此的年齡和在菜單上游移的眼神,介紹適合的菜色。上菜後,他就獨自一人安靜的坐在不遠處的小桌旁,靜靜的觀察,猜測菜色是否符合我們的口味。
其實,這位店員心中的猜測也只是我心中的猜測罷了!我總是習慣去猜測,猜測別人的猜測,但為何我總是猜不透家人的心呢?我想是因為我們的心房都有一扇門隔著,只有其中一人先轉動門把,才能拆解彼此心中的猜測吧!因此,回到家後,也許我應該告訴家人自己真實的想法,也該好好傾聽他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