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陽明帶你打土匪027】風光落第不風流(上)

文與圖/陳復 |2018.0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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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從童年就備受考試壓抑的人,高中與大學都沒有按照父親與母親的期望如願考上名校,這使得我對陽明的落第史有著異常的關注,甚至有種「原來聖人同樣曾經這麼悲慘」的奇怪興奮感。圖/陳復

文/陳復

我是個從童年就備受考試壓抑的人,高中與大學都沒有按照父親與母親的期望如願考上名校,這使得我對陽明的落第史有著異常的關注,甚至有種「原來聖人同樣曾經這麼悲慘」的奇怪興奮感。

王陽明心底做比較的對象是朱熹,與朱熹那種板著臉皓首窮經的形象相較,當我年輕時拿王陽明來做自我期許的對象時,真心覺得:「王哥,世上曾經有你,真好啊!」

弘治六年(1493)與弘治九年(1496)這兩個春天,都是陽明臨著春風卻不得意的日子,他沒考上進士,就轉而學兵法。他老爸王華想來覺得這兒子都已經26歲了,實在不能再打,望著兒子沒他有出息,長長一聲嘆息,摸摸鼻子後,心想家門縱然不幸,最起碼他沒有跟著土匪打家劫舍,就只有隨便他想幹什麼舞文弄墨或舞槍弄棍的事情。

陽明自己則覺得當時的邊關軍報不斷拉警報,朝中每回只要推舉人來做武將,大家莫不面面相覷,你推舉我、我則推舉你,每個人拿出來的完整證明文件,都不是履歷而是病歷,讓年輕的明孝宗看得搖頭嘆息,這實在不是辦法;顯然明孝宗還等不到他的阿仁現身。

面對本朝正面臨重大外患,陽明則發現本朝武舉有個重大弊端,那就是武舉僅拔擢騎射搏擊的能手,卻不管那人有沒有文韜武略與領導統御的才幹,他想從自身做起彌補本朝這一大缺失,就特別認真關注軍事問題,舉凡各種兵家祕藏的書籍,莫不拿來仔細研究。老爸每回宴請賓客,他就自己拿吃剩的果核擺出陣法當作戰爭遊戲,認真研究個半天,都不跟賓客講話,這使得眾聲喧譁的賓客,常會忽然有人流露出異常的安靜,觀看宴客廳席上這青年到底在忙什麼。

研究發現,歐美有些整日窩在家中玩線上戰爭遊戲的青年,孤身一人生活在封閉的世界裡,生活頹廢且沒有目標,偶爾遇到挫折就深感憤怒,流露著「邊緣性人格」(borderline personality disorder,簡稱BPD)的典型特徵,後來竟然投奔參加伊斯蘭國(The Islamic State),參加聲稱「實踐正義的偉大義舉」,不惜殺人越貨來完成「殉道的使命」。這樣的青年,英國《經濟學人》雜誌統計已高達三千人,為何這些歐美年輕人願意加入聖戰組織呢?

中華文化圈素來重視民胞物與的生命態度,不知我們當前華人青年如果喜歡玩線上戰爭遊戲,有沒有陽明這種經國濟民的懷抱呢?

然而,等待的日子,總是鬱悶難耐的北極。陽明自己心底明白,背誦辭章學習制藝這種技能,與真正的智慧毫不相干,但他希望獲得真正能啟發自己的老師,或者能時相砥礪自己的知己,又總是苦索無著落;他不只感覺很寂寞,並且還覺得很惶恐與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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