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我的歌 胡適與蘭花草

文/曹郁美 |2018.03.15
4572觀看次
字級

文/曹郁美

小時候我們就會唱〈蘭花草〉,也知道是由胡適的白話詩改編,卻不知作曲者是誰。直到一九七九年分別由銀霞、包美聖灌製在唱片中,鬧了著作權的雙胞,這時才知道作曲者為陳賢德、張弼舅甥二人,以「聯合作曲」的姿態出現。

什麼是「鬧雙胞」?意思是一曲兩賣,分別賣給海山唱片,由銀霞灌唱;以及新格唱片,由包美聖灌唱。結果銀霞版大獲全勝,在市場上橫掃千軍,〈蘭花草〉成了她的代表作。那時不少人發出疑問:這不是我們中小學時期唱的歌嗎?說它是「兒歌」並不為過,怎麼現在紅成這樣?

這「一曲兩賣」到底怎麼回事?現在已說不清了。而新格唱片認真地前往中央研究院的胡適紀念館取得原詩的授權書,也致贈稿酬,最後卻落得被內政部註銷著作權的下場,形象受損,並且緊急為包美聖更換主打歌,成了輸家,真是情何以堪。

另有個疑點是,作曲的陳賢德原在救國團工作,當時團康活動有許多歌曲流傳下來,坊間都不知作詞、作曲者是誰。舉例來說,〈當我們同在一起〉是誰寫的?〈妹妹背著洋娃娃〉呢?〈國際友誼歌〉呢?(歌詞:「嚕啦啦、嚕啦啦、嚕啦嚕啦咧……」)〈露莎蘭〉、〈萍聚〉呢?

同樣地,陳賢德寫了〈蘭花草〉,透過救國團體系傳播至校園,在銀霞、包美聖灌唱之前早已流行十來年了。如此換算,身為外甥的張弼想必當時年紀還小,他如何與舅舅「聯合作曲」?這個疑點一直困擾我,期待得到解答。

胡適既然是「白話文之父」,他的詩作當然不會「文言」,這首詩名為〈希望〉,是這樣寫的:

「我從山中來,帶得蘭花草;

種在小園中,希望開花好。

一日看三回,望得花時過;

急壞看花人,苞也無一個。

眼見秋天到,移花供在家;

明年春風回,祝汝滿盆花。」

後來,陳賢德譜曲時更動原詩,並改名〈蘭花草〉,如下:

「我從山中來,帶著蘭花草;

種在小園中,希望花開早。

一日看三回,看得花時過;

蘭花卻依然,苞也無一個。

轉眼秋天到,移蘭入暖房;

朝朝頻顧惜,夜夜不相忘。

期待春花開,能將夙願償;

滿庭花簇簇,添得許多香。」

就這樣,銀霞、包美聖一前一後地唱起來,〈蘭花草〉好不風光,胡適他老人家若地下有知,恐怕也大吃一驚吧。

而香港流行〈蘭花草〉須拜劉文正之賜,當時的著作權法並未跨及國際,劉翻唱了許多台灣的校園歌曲,把這股熱潮帶進了粵語歌曲當道的香港,流風所及,香港也興起了創作之風,名之為「城市民歌」。還有〈龍的傳人〉在新、馬地區走紅,歌迷根本不知李建復其人,因為這首歌是費玉清唱紅的。

劉、費的翻唱,有經過台灣唱片公司的同意嗎?沒有。那時的版權觀念很薄弱,「出了國門,盜之可也」。然而也不能責怪他們,台灣未經授權而翻唱的外國歌曲可多了,鄧麗君的〈甜蜜蜜〉即是。

胡適的詩作不少,單是《嘗試集》就有兩集,那是民國六年(一九一七)前後出版的,「嘗試」二字說明了它帶有實驗性質。

胡適是教育家、思想家、史學家,他的少談主義、先疑後信、科學佐證、盡信書不如無書、容忍比自由還重要等主張,一直是觀念的前導。他當年隨著國民政府來台,對當代貢獻卓著,一九六二年病逝台北。我們聆賞〈蘭花草〉與〈何年何月再相逢〉時,莫忘典型在夙昔啊。

熱門新聞
訂閱電子報
台北市 天氣預報   台灣一週天氣預報

《人間福報》是一份多元化的報紙,不單只有報導佛教新聞,乃以推動祥和社會、淨化人心為職志,以關懷人類福祉、追求世界和平為宗旨,堅持新聞的準度與速度、廣度與深度,關懷弱勢族群與公益;強調內容溫馨、健康、益智、環保,不八卦、不加料、不阿諛,希冀藉由優質的內涵,體貼大眾身心靈的需要、關懷地球永續經營、延續宇宙無窮慧命,是一份承擔社會責任的報紙。自許成為「社會的一道光明」的《人間福報》任重而道遠,在秉持創辦人星雲大師「傳播人間善因善緣」的理念之際,更將堅持為社會注入清流,讓福報的發行為人間帶來祥和歡喜,具體實現「人間有福報,福報滿人間」的目標。
人間福報社股份有限公司 統編:70470026

 
聯絡我們 隱私權條款

Copyright © 2000-2024 人間福報 www.merit-times.com.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