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文創大翻轉 千年徽墨 走傳統與創新結合之路

文/記者楊丁淼 |2018.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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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墨傳承人項德勝製作的古法手工徽墨,在宣紙上展示出豐富的墨色層次。圖/新華社
一名工人為徽墨描金。圖/新華社
項德勝在古法煉煙過程中,調整集煙碗的位置。圖/新華社
項頌在製作墨模間隙仔細查看木質模型。圖/新華社
工人在車間錘打墨餅。圖/新華社
項德勝(右一)在中央美術學院蘭亭書 法班教室示範正確的研墨方法。圖/新華社

文/記者楊丁淼

徽墨即徽州墨,以安徽省徽州的績溪縣、屯溪區、歙縣三地為製造中心,是中國傳統製墨技藝中的珍品。徽墨因產於古徽州府而得名,自古便有「其堅如玉,其紋如犀,寫數十幅不耗一二分」的美譽。

一九一五年,徽墨「地球墨」分獲巴拿馬萬國博覽會金獎和南洋勸業會優等獎;一九八九年,徽墨榮獲國家質量金獎;一九九四年,榮獲第五屆亞洲及太平洋地區國際博覽會金獎;二○○○年至二○○四年,連續榮獲中國文房四寶國之寶證書。二○○六年,入選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

家族技藝代代傳承

徽墨從形製來分,有零錠墨和集錦墨兩大類;從質地來分,可分為油煙墨、松煙墨、炭黑墨、再和墨、朱紅墨、五彩墨、藥用墨和銀珠墨等。製作技藝複雜。當代以來,徽墨在繼承傳統工藝的基礎上創新發展,恢復了茶墨、青墨、朱砂墨、五彩墨和古香古色的手卷墨的生產,並開發了新品種。

傳統古墨工藝素有「萬杵」之稱,即墨工杵打墨胎一萬下方成。自古即為手工作坊的生產模式,家族技藝代代傳承。在徽墨製作技藝傳承人、安徽省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項德勝的工坊裡,記者見證了徽墨古法製作的全過程。

項家祖上就開始從事製墨行業,五十多歲的項德勝從十六歲就入行當學徒,煉煙、打磨、描金、雕刻,每道工序都刻苦學習。如今他的徽墨作品已成為海內外藏家新寵。其創作的徽州工藝墨作品多次獲得中國工藝美術金獎,作品《七弦琴》獲中國國際徽商大會徽墨作品金獎,被中國工藝美術館收藏。

說起徽墨的製作工藝,項德勝自豪的說:「徽墨製作包括二十多道工序,製墨的過程也是歷練人生的過程。製墨不僅需要技藝過硬,更需把握傳統與時代的聯繫,賦予作品精神內核和生命力。」項德勝說,一方小模雕刻時間少則一個月,多則近一年,大墨雕刻更加艱辛,需要凝心聚神。

墨質墨形兩大要素

徽墨製作過程中有兩大看點,一是墨質,二是墨形。這是徽墨傳承千年留下的工藝精華,也是品鑑徽墨的兩大要素。對於墨質的把握,項德勝說自己有保密的配方,現在自己做的徽墨仍然遵循著許多古法。

「街頭上幾十元的所謂徽墨是假的,因為製作徽墨的成本在那裡,製墨過程中需要加入很多名貴材料。那些上千年的字畫為什麼能保存完好,色彩鮮豔,這跟墨裡面的材料有關。」項德勝說。

項德勝表示,現代墨汁也有添加香料的,的確很香,但它沒有防蟲防蛀的作用。現代墨汁的生產是一個物理過程,徽墨製作則是一個化學過程,差別很大。

項德勝向記者展示了徽墨製作第一關——煉煙。只見三排桐油盞整齊排列,火苗在暗室裡搖曳,一縷縷青煙升騰,在上方蓋碗的收集網中變成製墨最重要的原材料——桐油煙灰。這種古法煉煙的方式已十分罕見。

幫助書畫藝術傳世

隨著現代工業的發展,碳素墨水、墨汁漸漸普及,傳統的製墨工藝變得稀有。在項德勝看來,對傳統工藝的堅守,不僅是製墨技法的傳承,更是幫助當代書畫藝術傳世的一份責任。

項德勝解釋說,對普通書畫練習者而言,墨汁是很好的習作工具,但是它隨著歲月流逝會逐漸變淡乃至消失,古代字畫能傳承幾百上千年,墨的作用至關重要,「當今書畫家如果想留下傳世的作品,使用傳統的松煙和油煙墨仍然必不可少」。

《天工開物》記載:「凡墨燒煙,凝質而為之。」作為中國書法和畫作最重要的原料,松煙墨中自然也包含著,中國畫深淺濃淡和適時留白的哲學。

松煙墨是歷史上最為悠久的書畫用墨,書寫時墨色有乾、濕、濃、淡、枯之分,呈現出黑色中的不同灰度,用其書寫的字畫堅而有光,經久不褪。

項德勝告訴記者,松煙墨就是用幾十年上百年,最好是死去的老松樹,這種樹根部帶有松油最多,透過幾十公尺煙道再飄到煙棚裡面,煙棚裡面的煙,質量最好,細膩且沒有任何雜質。

高級徽墨的配方非常講究,其中不乏麝香、冰片、金箔等名貴材料,這並非「無故貼金」,每樣材料都有其特殊價值:冰片不僅能夠消解膠味,還能夠防腐、防蛀;麝香能夠加強穿透力,讓墨達到「入木三分」的效果;金箔則能讓墨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出獨特的光澤。

除了傳承還要創新

「傳統製墨有『輕膠十萬杵』的說法,不僅是用料講究,製作工藝同樣精細和繁瑣,熬膠、製胚、錘墨、定型、描金等二十多道工序都需要多年基本功的累積,製好的墨,光晾曬還要半年至一年的時間」,項德勝說。

在製作車間,製墨匠人程旋一邊演示,一邊告訴記者,錘墨每一下都要打在點上,揉製墨錠動作要圓潤,用力稍不勻稱都不行。「看著不值錢,學會要三年」,程旋打趣說。

對於墨質的堅守,項德勝認為僅僅是繼承,如果沒有發展,還談不上傳承。正因如此,項德勝潛心研究墨模雕刻,在墨形上的創新,達到了徽墨技藝前所未有的高度。

不同於常見的方形墨錠,在項德勝的徽墨展示廳,記者看到了形狀各異的徽墨,硯台、古琴、書案、花瓶、徽式馬頭牆……與「中國風」的巧妙結合,讓徽墨在實用性之外,探索出觀賞性與收藏性的全新價值。

「墨模雕刻,就是用刀在木頭上作畫,而且畫是立體的,還必須反向雕刻,這是最難之處和關鍵所在。」項德勝說。

由於只是製墨過程中的一個工具,墨模很少在市面上流通,所以,這一手藝千年來一直隱藏在墨的背後,項德勝是現今為數不多的能夠憑一己之力完成的人。

網路銷售 契合市場 為徽墨注入新活力


科技的發展使得現代墨汁也占據了大部分的市場。對此,項德勝說:「現代墨汁的發明有好處也有壞處。現代墨汁是礦石做的,不是煉煙做出來的,看上去很黑、發亮,隨著時間推移,墨汁容易褪色,但用徽墨寫出來的字,『落紙如漆,色澤黑潤,經久不褪,紙筆不膠』。這對於優秀藝術作品的傳承、傳世將起到關鍵作用。」

鑑於這一原因,項德勝現在的主攻方向就是開發以觀賞收藏為主、實用為輔的徽墨。這樣的徽墨在市場上很受追捧。項德勝強調:「徽墨的保護傳承要守住傳統製作技藝,追求表現方式的不斷創新。只有走傳統與創新結合之路,徽墨才能愈來愈有生命力。」

雖然使用傳統的墨塊已不再是生活的必需,但從來就是文人墨客青睞佳品的徽墨,依然擁有著屬於自己的「小眾」空間。所以,書寫方式和材質發生革命性改變的一百多年裡,徽墨雖然受到嚴重衝擊,但仍然在中華文化中堅守著屬於自己的一席之地。

學生、書畫愛好者使用的普通墨,書法家、畫家使用的高檔墨,兼具收藏和實用功能的精品……至今,徽墨的生產和銷售都相對「恆定」。「徽墨的市場是有限的,但即使市場無限,它的產量也是有限的。」宣城市文化部門的負責人這樣總結。

製煙、入膠、和劑、蒸杵、模壓……徽墨製作依賴手工,無法用機器批量生產,因此無論是產量還是傳承都受到嚴重制約。相對市場,徽墨面臨的人才問題更大,由於製墨環境差、工藝複雜,雖工資不算低,卻難以吸引年輕人加入。

令項德勝欣慰的是,他的兒子項頌已經開始子承父業,學習製墨和墨模雕刻。而年輕人活躍的思維,比如網路銷售、契合市場的設計理念,也為徽墨注入了新的活力。

「畢業後我原本也沒有打算做這一行,但發現一旦鑽進去,就很容易愛上,也希望能夠有愈來愈多的年輕人回到家鄉,把我們自己傳統文化的精髓給拾起來。」項頌說。

新華社港台部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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