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余致毅

記得以前上國文課時，讀到沈復的〈兒時記趣〉，覺得趣味盎然。沈復對兒時的記憶，描寫得活靈活現，不禁對他豐富的想像力與對自然細微的觀察能力感到懾服。

文中提及「一日，見二蟲鬥草間，觀之，興正濃，忽有龐然大物，拔山倒樹而來，蓋一癩蝦蟆也。舌一吐而二蟲盡為所吞。余年幼，方出神，不覺呀然驚恐。神定，捉蛤蟆，鞭數十，驅之別院。」年幼的沈復，因為蹲在花臺草叢之間，彷彿吃了縮小丸，眼光與花草蟲蟻齊觀。也因為他過於專注觀察自然的緣故，才會感到突然造訪的癩蝦蟆如同龐然大物，而驚嚇萬分。

隨著年紀的增長，我們的想像力逐漸褪去，與大自然也愈來愈疏離。只好偶爾趁假日偷閒，到河堤邊散步，稍微親近一點自然。正當我愜意地走在步道上，突然看見道路中間出現不速之客，橫行霸道，定睛一看，竟然是一隻癩蝦蟆先生。牠不慌不忙的睜大眼睛，用牠自己的速度爬行。幸而，我不是沈復，更不致將牠「鞭數十，驅之路邊」。

「見藐小微物，必細察其紋理，故時有物外之趣。」即使我們年紀漸長，若能時常懷抱著好奇心，對萬物能細察其姿態樣貌，就能從中發現一些樂趣。一朵盛開的花、一叢風中的蘆葦、一隻龐大的癩蝦蟆，都能為我們逐漸硬化的腦袋，帶來新的世界與物外之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