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芳修

因為嫁得近，我回娘家時，都會到大哥和二哥家裡坐坐聊聊，也因此，幫老人家「打聽消息」，就成了我的使命。

其實，老人家只是想滿足「知」的欲望，沒有什麼特別想法。大哥和二哥同住一條馬路，隨便呼喊、遙望一下，就能聽得到，也看得到家裡有誰出去了或是來了哪些客人。可是若進了屋裡，到底做了哪些事、說了什麼話，就不得而知了。

媽媽個性安靜內向，不愛喧譁，也沒有串門子的朋友；哥哥年輕、活潑、健談，常有朋友來家裡泡茶、聊天。老人家關心多於好奇，又不好意思上門詢問……於是，「注意動向，隨時報告」，就成了回娘家時賦予我的任務。

只是，每次到了哥哥家裡，我不是融入大家的笑談中，就是聽聽茶米油鹽醬醋茶的瑣事。然後回到媽媽這邊就裝傻，表示聽不懂哥哥說的話，接著趕快報告此行回來要做的事，轉移注意力，陪她看看電視、聊聊喜歡的偶像明星……心裡總嘲笑自己是消息最少的報馬仔，也是最不稱職的抓耙子。

媽媽已經走了好幾年，如今回娘家，姑嫂依然毫無顧忌、歡天喜地地聊天，而我更常常自豪地說：「我可未曾在媽媽面前說過你們一句壞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