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史蒂芬

星雲大師曾開示：

所謂「修行」，不一定要每天誦多少經、拜多少佛、做多少功德善事；重要的是能在生活中，時時做好事、說好話、存好心，隨喜隨緣的助人、與人為善，這就是最好的修行。

在做素食的生涯裡，曾有幸與一位年輕人共事。他對人恭敬，總是師傅長、師傅短地喊，學習相當勤力。後來他離職，特別邀請我去家中吃飯，才知其高堂是經營素食生意數十年的老行尊，讓孩子出去磨練，只是為了拓展眼界。

言談間，得知他們從攤販做到館子，員工始終很少流動，生意越發興旺，因為無論政府怎麼規定，他們都是以更優渥的條件敘薪、並給予應有的加班費，絕不會讓人產生怨懟情結。而員工們深知老闆不會讓他們吃虧，因此皆當成自家生意操持。

幾年前，業界流行起「台灣派懷石、精進料理」，固然跟真正日本口味有所出入，但花俏的表現造就了不少趨之若鶩的客層。當時由於需要養病，老闆夫妻便去國外散心，一群熟客建議他們把館子收掉，大家合資開間五星級素食餐廳，由兩人掛名董事長、總經理。

那時，夫婦倆考察了不少國外名店，感到素食發展空間確實大有可為。回國後思考了一夜，凌晨猶然起身備料，並委婉回絕了朋友的好意。理由是：「每天一開門，十個客人裡，有八、九個是原本吃葷的。我們辛苦一點，讓大家能方便地吃素，而不必殺生；這不是比賺錢更重要、活得更有價值嗎？再說，貴的素食，只能服務吃得起的人。那收入平常的，要到哪裡吃呢？」

聽到這話，我不禁震懾住了，他們竟能視富貴如浮雲，不把頭銜跟事業版圖當回事，只為了成就顧客的方便，著實使人欽佩。

當時，老闆曾口傳一道招牌炒飯，因製醬繁複，後來便稍加改良，在餐廳頗受好評。但是我明白，風味遠不及老人家七成功力。因為在他們的美饌裡，還增添了「仁義」調味，而這點是只懂「廚藝」的人，永遠難以企及的境界。

東坡炒飯（註❶）

食料：米飯2碗、蘑菇醬1大匙（註❷）、辮子乳酪碎4大匙、素火腿丁或雞蛋、時蔬適量

調味：鹽適量、醬油1/2茶匙、香菇粉1茶匙、油1大匙

作法：起鍋熱油再放火腿炒香，再加米飯兜勻，鍋邊嗆香醬油，續入蘑菇醬、鹽、菇粉、蔬菜炒透，起鍋前撒一半份量的辮子乳酪略炒，盛盤後再撒另一半的乳酪絲裝飾，即可供食。

註解：

❶這道炒飯裡用了許多中菜去腥香料，雖然無肉，但嘗來亦有使人饞涎的馥郁香味，故諧名東坡炒飯。

❷蘑菇醬是由300g蘑菇切碎後，以低溫油加熱，不時攪拌，使水分完全脫除，甜味凝縮。再放進適量五香粉、丁香粉（註❸）、花椒粉炒透，加入鹽、香菇精粉調味。冷卻後就是方便使用的醬料了。

❸丁香狀如其名，宛如釘子，味道強烈。齒治水跟一些漢方胃腸藥裡，都可見到它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