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智慧 做一把鈍刀

文/徐善景 |2017.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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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徐善景

搬家時,廚房裡的家什全換成了新的,但父親卻硬是把那把舊菜刀帶了過來。菜刀是父親多年前在鎮上趕集時買的,比較厚重,用了這麼多年,雖然隔段時間就會磨一次,但往往不久就又鈍了。誰知父親卻把它當成了寶貝,可能是懷舊吧!

新家當然用新刀,那把舊菜刀被我隨手放在廚房的窗台上,便再也沒看它一眼。

那天吃餃子,老婆剁餡時說新菜刀有點鈍。吃完餃子,收拾好廚房,我順便把刀磨了磨,本來就十分鋒利的新菜刀更鋒利了。到了晚上,老婆切菜時一刀下去,差點傷了手,便埋怨我把刀磨得太快了,真是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我當即就跟她吵了起來,直到父親出來罵了我一通,「戰火」才算熄滅。

明著是不吵了,但我和老婆卻互不認輸,開始了「冷戰」。當晚,我故意不去臥室,而是睡在兒子的小床上。第二天是周末,我起床時已是上午十點。洗漱完畢,父親提著幾根排骨進了家門,說是想吃冬瓜燉排骨,看我們都沒起床,就自己去超市買了回來。

我趕緊接了排骨到廚房,洗乾淨後拿起菜刀砍了下去。本以為刀落骨斷,哪想排骨沒有斷,鋒利的刀刃卻豁了個口。這時,父親到窗台前拿來那把舊菜刀,在水龍頭下沖洗一番後,要我試一試。我半信半疑地舉起那把沉重的鈍刀,沒幾下,便把排骨全剁成段了。

「新刀雖然利,但刀太輕,刃太薄,雖說切菜絲時又快又利索,但砍骨頭時卻是雞蛋碰石頭。舊刀雖然鈍,但刀厚又沉,砍骨頭時,刃不會捲,骨頭容易斷。」父親注視著我緩緩說道:「幹啥事都是這個理,太鋒利了,不是傷著別人,就是傷著自己,何苦呢?厚重一點、鈍笨一點,對誰都好……」

我正納悶著昨天才吃過餃子,今天怎麼就又想吃排骨了呢?原來,父親是想拿新舊菜刀的對比來啟發我。紅著臉,我出去喊來老婆,擇蔥、剝蒜、切薑片,一塊兒燉起排骨來。

人生確實是這樣,做一把鈍刀,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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