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雅雯

兒子極度不喜歡我們在外人面前提起他的生肖。

「你怎麼吃得像豬啊！」奶奶在孫子吃飯時，對著他腦袋低垂在碗裡、急著扒飯的樣態揶揄著；「要遲到啦，不要睡得像一隻懶豬！」爸爸常在接送兒子又要趕著上班時催促他，兒子回以「哞哞哞」，一屁股坐在泥地不怕髒；課本、鉛筆盒、水壺遺忘各處更是家常便飯，無數次的提醒後，耐心耗盡往往化成嚴厲責備，我深呼吸提醒自己：親子專家說，孩子發展尚未成熟，家長需耐心等待，莫急莫慌莫害怕。

班級園遊會時，媽媽們聚在一塊，訴說著孩子種種可怕的行徑。「放寒假洗書包，我才發現半個發霉的饅頭，大概是一個月前讓她帶去學校沒吃完的……」、「常常忘東忘西，星期五忘記帶便當盒回家，星期一帶回來時，我叫他自己去洗……」我倒吸一口氣，瞠目結舌地看著眾媽媽們同仇敵愾的神情。

「欸，我們家也是這樣耶！」D媽媽正色作結：「該不會他們都屬豬吧？」語畢，媽媽們哄堂大笑，頻頻點頭稱是，似乎為孩子的脫序行為找到了合理的藉口。

我當下竟也救贖似地釋懷了，只是在心底默默為豬哀嘆：小豬啊，你何其委屈，為孩子們背負這些污名，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