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古傲狂生
少時讀《水滸傳》,讀到「英雄排座次」那段總有些不服氣,覺得施耐庵小氣,這個排名明顯偏心。及至年長,重讀這段,觀感迥然不同了,不禁歎服起施翁的大手筆來。原來,好漢這個稀有物種也和咱普通人一樣,也分三六九等,可簡單分就只有窮好漢和富好漢兩種。
所謂的「天罡星」其實基本上就是富好漢的代名詞,而「地煞星」基本就是窮好漢的名牌標籤。有朋友大概不服氣了,估計在嚷嚷:「你未免太武斷了吧!」那麼就讓我們來給梁山好漢們做個身分鑒定,七十二地煞太多,三十六天罡正好是合適的樣本。
先看宋江。宋江原先是個小吏,吏比官低很多,似乎算不上富裕。宋江的外號「及時雨」出賣了他,書上說他:「端的是揮霍,視金似土」,一個小吏這麼豪爽,令人生疑,不由得想起「刀筆吏」這個詞,看來宋江官雖小,權力卻很大,以權謀私的大帽子是拋不掉啦!
玉麒麟盧俊義和撲天雕李應倆人是大財主,而小旋風柴進則是大財主兼前朝皇族,其星號也是「天貴星」,如果那時有天王巨星稱號的話,柴天罡鐵定不在話下囉。哪位要是說這三位是窮好漢,那才是昧著良心說瞎話!
三十六天罡裡,為數眾多的是原宋朝的武官。這些武官有像林冲那樣被逼上梁山的;有像花榮、朱仝、魯智深、武松等人,由於各種變故,不得不反的;還有像關勝、呼延灼、索超等人,戰敗投降梁山的高級軍官,宋朝素來重文輕武,這些武官雖然地位沒文官高,但生活也是相當富裕的。有意思的是,黑旋風李逵也是這幫人裡的一員,鐵牛粗人一枚,卻也有功名在身,人家好歹是江州府監獄的小牢子,也算公務員呢!
李俊、穆弘和張橫、張順兄弟號稱「揭陽三霸」,細究起來當屬宋朝的黑社會,跟貧窮是不沾邊。阮氏三雄情況類似,三人是石碣村的漁民,武藝高強,想來也和張順一樣是響噹噹的漁霸。
智多星吳用是教書先生,入雲龍公孫勝乃裝神弄鬼的道士,浪子燕青則是盧俊義府裡多才多藝的僕人兼義子,九紋龍史進大致算富二代,雖然只是鄉村級別的,而赤髮鬼劉唐在山東、河北當過私商,這些人勉強也算富好漢。尤其,吳用和公孫勝掌握話語權,精神層面上富得流油了。
天罡星裡真正的窮好漢是解珍、解寶兄弟,這兩位雖號稱兩頭蛇和雙尾蠍,但只是登州無權無勢的倆獵戶,獵虎遇上鄉間土財主毛太公,就坐了冤獄;幸虧孫立、顧大嫂等人劫獄才重獲自由。為何他倆能「晉級」天罡星行列呢?原來,登州集團的病尉遲孫立最有可能入選,可孫某人卻受到了宋江打壓,作為交換的解家兄弟才脫穎而出,跟富好漢們一起並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