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曹珊

關於《西遊記》與陰陽五行之間的關係，歷來的方家多有論述。往西天取經五人者，乃唐三藏、孫悟空、豬八戒、沙和尚以及白龍馬敖烈，以此五子配五行，平衡小說之結構，以合證道金丹之理也。

我們也不能免俗，不妨也談點唐僧師徒與五行之關聯。眾所周知，《西遊記》乃創造性閱讀之書，讀者憑借自身的教育背景，文化修養或名著之理解以及受社會環境之影響，自有個人之見解來闡釋這證道之理。但本文所談西遊與五行，或為應「西遊」與儒、釋、道三教之文化思想承接，以安國學之談。

西海龍王三太子敖烈神閑意馬之四馳，故為木；沙悟凈流沙之肝實為土；豬八戒高老莊幻化多變不一，乃水腎之相；孫悟空心猿不定，乃石卵見風所化，太剛，則為火；唐三藏當為金也。

俗話說，「真金不怕火煉。真金若出，須得真火煉制。」故，唐三藏西行取經，當得有孫悟空相助方成耳。

《西遊記》第十三回〈陷虎穴金星解厄，雙叉嶺伯欽留僧〉說到玄奘奉旨上西天拜佛求經，臨行前一晚，法門寺「眾僧們燈下議論佛門定旨，上西天取經的原由。有的說水遠山高，有的說路多虎豹，有的說峻嶺陡崖難度，有的說毒魔惡怪難降。三藏鉗口不言，但以手指自心，點頭幾度。眾僧們莫解其意，合掌請問道：『法師指心點頭者，何也？』三藏答曰：『心生，種種魔生；心滅，種種魔滅。』」

是故，取經之途起波折，唐三藏以念緊箍咒，以定心真言制伏孫悟空，降伏其心猿不定，浮躁不安之心也。然，唐三藏默念此咒語，使孫悟空不敢再行兇，聽他使喚，表面看，唐三藏降伏其心，實則唐僧心魔滋生，種種魔生。正果之彼岸，乃心之通也，萬物順也。無怪乎，那猴兒罵這唐三藏是個膿包。

膿包者，心魔是也。九九八十一難，一難一魔，一魔一滅，心滅當有太剛之火煉之……方證正果也。正果若證，當見金也。金，與佛有因有緣，成果必然於西。

《悟真篇》云：「釋氏教人修極樂，只緣極樂是金方。大都色相唯茲實，餘二非真謾度量。」翁淵明註曰：「極樂凈土在西方，西者金之方，此中唯產金丹，一粒如黍，其重一斤。釋氏餌之，故有丈六金身，妙色身相，蓋亦由金丹而產化也。丈六亦按二八之數。西方即金也。世人莫能曉此。古仙明有歌曰：『借問瞿曇是阿誰？住在西方極樂國。其中二八產金精，丈六金身從此得。若人空此幻化身，親授聖師真軌則。霎時咽罷一黍珠，立化金剛身頃刻。』斯言盡之矣。外此議論，謾爾度量。」

取經之路，萬水千山，從長安走一遭去，唐僧師徒修心煉性，乃道之證；入世救天下人，乃儒家之精神；色空不二，明心見性，佛之境界。是故，小說第百回，釋迦如來為取經眾人受職：唐三藏為旃檀功德佛，孫悟空為鬥戰勝佛。唐三藏與孫悟空皆加升大職正果，只因釋氏教人修極樂，只緣極樂是金方。真金色相須火煉，成果西者金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