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趙自力
誰也不想欠著誰的什麼,金錢也好,人情也好,欠著的就是債。但有時欠著一分債,讓你背負壓力,能讓你跳起來去摘桃。
我有一堂兄,大學一畢業就選擇到外地工作。由於專業知識扎實,很快加薪升職,工作不到幾年,存款已有六位數。但他沒有因此滿足,在所在城市買了房子,借錢加上自己的存款付了首付,過著每月付貸款的生活,成了房奴一族。當我們都為他著急時,他好像從未焦慮過,他說:「沒什麼可急的,平時努力工作,多到外面出差跑跑業務,不到十年就還完了。正是因為成了房奴,欠著銀行的錢,我才有工作的動力。」堂兄每月都按照計畫,減少開支,能省則省。白天上班,晚上還做兼職,每月還了貸款,手上還能有一筆錢寄給老家。
相對地,我一朋友的兒子,去年大學畢業後,按照朋友的規畫回家鄉工作。朋友為他買了房子和車子,就等著他交個女朋友結婚了。可是,朋友的兒子很消極,因為沒有生活壓力,也就沒有長遠目標,一天一天地混日子。年紀輕輕的,卻像一個小老頭兒,對生活、對工作都沒有激情,就像一隻溫水裡的青蛙,得過且過。我們都提醒朋友這樣下去不好,他也意識到危機,說之後一定要讓孩子欠點債,否則沒有壓力,什麼事也幹不了。
其實,最難還的是人情債。我得到過很多人的幫助,也期待有天能還別人一個人情。我將欠下的人情記在本子上,如鄰居大嬸照顧我生病住院的母親、一年四季幫我們從老家帶菜來的黑禿哥、陪我參加面試的朋友等等,都是些想起來就覺得溫暖的人情。「投我以桃,報之以李」,我總是想方設法用自己的努力去還那分欠下的人情,去為鄰居大嬸購買生活用品、為黑禿大哥找份臨時工,陪朋友去相親……有時還蠻拚的,為的是還那分情。而隨著走動愈來愈多,人情味也愈來愈濃了。
生活不會一勞永逸的,欠著,你才會拚命去掙,去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