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林筠

人工智慧領域已發展超過半世紀，近來又成為熱門話題，部分評論家言之鑿鑿，警告下一代機器人會導致大規模失業問題。人類的未來是否註定只剩絕望的求職者爭奪日益稀缺的職缺，以及少數靠著機器工人致富的企業家？

這樣的駭人說法自然引起眾人關注，擔憂自己是否在前所未見的就業危機邊緣。不過史丹福大學兼任教授卡普蘭（Jerry Kaplan）在《華爾街日報》撰文指出，機器人並不是機器做的人，而是新一代的自動化機械，降低對人類勞工的需求，使剩下的員工更有生產力，公司利潤提高。這些利潤再透過降價等方式，回到消費者、股東和勞工的口袋。

這些額外增加的財富又會反過來提高服務和產品的需求，讓公司雇用更多員工。最近一份為歐洲央行會議準備的報告中，麻省理工學院的奧圖及烏特勒支大學的所羅門等經濟學家，檢視了19國自1970年至2007年的數據後坦承，技術進步確實會損害某些產業的就業，但「國家總就業率會隨著總生產率的提高而上揚。」

歷史紀錄也為這種觀點提供強有力的證據。自動化程度幾個世紀以來不斷提高，人類也反覆被警告未來即將失業，但總就業率僅偶爾下滑，整體來看仍持續成長。

資訊科技與創新基金會（ITIF）的阿特金森和約翰．吳最新研究意外發現，1960年代的工作有57%已經不存在，其中受影響最大的職業包含辦公室職員、祕書和接線生。他們也發現，在引進鐵路和汽車的數十年後，也有類似情形發生。誰還記得保齡球館曾經有換瓶人員這種職務？現在上哪找電梯控制人員？

但為何還是有這麼多專家和未來主義者繼續警告：「危機即將發生」？這些人認為，新一代的AI電腦和機器人幾乎可以取代人類的所有工作。如果人工智慧能認得貓狗、駕駛汽車以及打敗圍棋世界冠軍、找出癌症病變和翻譯，難道不能學會任何人類能做的事嗎？

答案是：不可能。這些機器人的任務是在大量資料內找出細微的模式，也就是所謂的機器學習。這些數據各不相同，可能包含貓相片內的畫素、數百場模擬圍棋比賽、數字X光以及大量的翻譯文本。

但如果這樣就說成是機器模擬人類智慧的重大進展，這可就誤會大了。你手機裡的自拍App可以在你頭上放上一對可愛的兔耳朵，但它並不「了解」你。你精心拍攝的照片，對它來說不過是可以透過大數據來決定Snapchat臉部濾鏡位置的幾位元數據罷了。

此外，機器人在未來不斷增加的職位中可能不受歡迎。由於消費者變得較富裕，可能就會寧願多花點錢享受較優質的服務。這時候就是要展現個人化照顧、面對面互動以及表現技巧等價值了。豪華酒店受歡迎不是因為有效率，而是因為其員工服務更周到。比起從販賣機買拿鐵，人們願意花更多錢看咖啡師沖泡類似的飲品。

因此，與那些號稱是專家的人所說正好相反的是，新一波的AI浪潮反而可能促成個人化服務的黃金時代。依據歷史經驗，卓越的AI技術並不是人類工作的終結者。AI會改變我們的工作和生活，讓我們在熟悉的資本主義循環周期裡，換上一個又一個新工作之時，提升我們的生活品質。

本版與經濟日報〈酷科技〉周刊同步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