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曾永福

人生挫折難免，而當兵就是我挫折感最高的時候。

三十年前，部隊中霸凌事件司空見慣，可說是公開的的「祕密」。當兵時，我分發到某個野戰部隊。之後，又分發到其中號稱體能戰技營中的體能戰技連，開始一連串艱辛的考驗。

天生扁平足，但沒有人告訴我可以不用當兵，於是糊里糊塗進了野戰部隊。在講求戰力與體能的地方，於公我常要接受操練，背起裝備行軍，在烈日下汗溼軍服，在大雨中模糊雙眼，走到腳底起血泡，讓體質文弱的我實在有些吃不消；於私，大專學歷、軍階低、菜鳥兼肉腳，則是我最大的致命傷，經常受到名為磨練、實為霸凌的待遇，每每讓我心中憤恨不平。

有天收假，恰與一老兵同車，台汽客運因事故延遲抵達，所以我們未能準時返回。司機和其他乘客都說不用擔心，跟部隊說明即可，誰知回到軍中，連長根本不聽解釋，要我們全副武裝進行操練與罰站。此時心中有怨，因為又不是我的錯！罰站時與老兵相對而立，我一臉憤懣，他卻不時噗哧而笑。望著他，看著看著我也笑了出來，因為我「懂了」！

事情的大小，有時不是它真的有多嚴重，而是由於我們非常在意。同樣是金錢，有人掉了幾百元就非常懊惱，有人身無分文卻依舊坦然自在。許多外在不公平和不合理的現象，或許需要調整與改革，但在人生旅途中，我們總難免會遇到不如意的情況，如果耿耿於懷，則小問題也會變成大事情；倘能一笑置之，則雲淡風輕，心無掛礙。

老兵學歷沒我高，但他的笑充滿哲理，彷彿在告訴我：「有那麼嚴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