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子共讀 小一生 勇敢上學去!

文/施佩君 |2017.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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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pyright© 2013 by Peter Brown 圖/小天下提供
Copyright© 2013 by Peter Brown 圖/小天下提供

文/施佩君

暑假過後,許多小朋友將進入小學就讀,未知的學校生活總讓孩子感到緊張又困惑。美國繪本作家彼得.布朗為小一生創作《我的老師是怪獸!(不,我不是!)》和《老虎先生》,前者讓老師的角色從扁型人物變成圓形人物,提醒讀者,人與人相處常常會誤解別人或被人誤解;《老虎先生》則演示自我與同儕間的衝突,充滿童心童趣,更具多元思維,值得細細思索。

兒子今年要上小學了,未知的學校生活讓他緊張又困惑。他問過許多次:「我為什麼要上學?」我們也有過許多次的討論,問題仍懸而未決。雖然沒有辦法完全回答為什麼要上學,但我選了美國繪本作家彼得.布朗的《老虎先生》、《我的老師是怪獸!(不,我不是!)》,為他即將開始的學校生活做思想上的準備。彼得.布朗的繪本不但投孩子所好,充滿童心童趣,更具多元思維,值得細細思索。

不斷相處中修正印象

《我的老師是怪獸!(不,我不是!)》是光讀書名就能戳中笑點的繪本。在故事的前段,作者一邊描繪小羅的調皮搗蛋,一邊彰顯柯比老師權威的怪獸形象。我們不難理解為何這個男孩會指著老師,對讀者說:「我的老師是怪獸」,讓一旁青面獠牙大鼻孔的老師否認:「不,我不是!」老師真的是怪獸嗎?當他們在非上學的時間、在學校以外的場所相遇時,故事有了一個大翻轉。

彼得.布朗用一個大跨頁把兩人在公園裡偶然相遇,錯愕、尷尬又故作鎮定的神情畫得生動極了,我們可以感覺到那一瞬間,空氣都凝固了。之後,又以六張圖畫,加上漫畫式的對話框,呈現師生尷尬的開場白。就在無話可說,空氣又即將凝固時,「一陣強風改變了一切」。這戲劇性的強風一吹,不但吹出小羅熱心助人的一面,也吹出柯比老師的撒花少女心,更吹近了兩人的距離。彼得.布朗也以「相由心生」的安排,讓柯比老師的樣貌漸漸改變:先是青綠的臉色褪去、接著獠牙消失,然後是鼻孔縮小,最後與小羅一起坐在長椅凳上的柯比老師已經「變回人形」。

如果說,一次相遇就能化解所有衝突,未免也太浪漫。彼得.布朗知道,調皮的孩子仍然會繼續調皮,而為人師表者也必然要盡守職責,擔任不討好的教導角色,所以故事結束時,小羅在課堂上射出一架紙飛機,柯比老師的臉又綠了。

那麼,有什麼改變了嗎?對照小羅與「人面老師」和「獸面老師」的互動,一樣是跺腳、一樣是大吼大叫,卻是完全不同的情境,小羅也因為得到讚美,展現笑臉。說明一旦打破偏見,彼此就有再深入認識的可能,不斷以相處中的新經驗修正對彼此的印象,怪獸老師不會永遠是怪獸老師。

向環境同儕提出挑戰

《我的老師是怪獸!(不,我不是!)》讓老師的角色從扁型人物變成圓形人物,同時提醒讀者,我們都有可能誤解別人或被誤解;《老虎先生》則為我們演示乖與不乖、自我與同儕之間的衝突。

故事中,老虎先生覺得一直規規矩矩的過日子很無聊。他愁眉苦臉的從一排灰撲撲、方方正正、蓋得一模一樣的水泥建築物的窗戶裡探出頭;畫裡明明是很多扇窗卻活像牢籠入口,深邃的黑似乎要把人吸進去。不想再壓抑的老虎先生想到一個瘋狂的主意。這個跨頁的圖十分有趣,老虎先生眼球轉呀轉的慢慢低伏身體,怎麼了?老虎先生的主意是什麼?下一頁,沒有文字的圖畫中,穿著西裝、戴著大禮帽老虎先生竟然要用四隻腳走路!

這個轉折,讓兒子一頭霧水。「為什麼這樣很瘋狂?老虎本來就是用四隻腳走路的啊!」他問。對於「本來」就用四隻腳走路的老虎先生而言,為了順應「大家的規矩」改用兩隻腳站立行走,自然是十分勉強、不方便。但這是規定,一旦老虎先生要回復本性,就是要違反規定,形同向整個大環境、向同儕的接受度提出挑戰。一個人去挑戰所有人,不是很瘋狂嗎?

還不只如此呢,老虎先生野性爆發,跳躍、吼叫、奔跑,甚至脫下衣服。這次不用我解釋,兒子看著露出金黃皮毛、黑色條紋,咧著嘴得意快活的老虎先生笑出聲來。即使只有七歲,他也懂得衣服象徵拘束,但要擺脫旁人加諸於光溜溜身體的羞恥感,不瘋狂一點還真不行。

老虎先生的瘋狂行徑不被朋友接受,被趕出城市,回到野外,「在那裡,他可以盡情的瘋狂」。如果故事到這裡結束,似乎一概否定了所謂的文明教養,也否定了團體關係,這樣就是最好的嗎?我們看見草原裡孤零零的老虎先生,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迷惘。

因為孤單、因為想念朋友,老虎先生決定回去。這個決定代表他必須接受文明生活的規矩,因此,我們看到回到大街上的老虎先生又穿上衣服。這時,「他發現,大家開始變得不一樣了」:用四隻腳走路的動物變多了,不想穿衣服的動物也跑向野外,一切都見怪不怪。

野性與文明均不否定

環境可以改變個人,個人也可以改變環境,是彼得給予讀者們的希望,而不否定野性也不否定文明,則是《老虎先生》展現的中庸之道。我把兩本書做這樣的解讀:小羅就是老虎先生,也是每一個成長中的孩子,時而規矩時而瘋狂;柯比老師代表學校教育,有維護團體生活紀律的必要性,所以時而溫柔時而如怪獸。我們必須承認,自然野性與文明禮教、個人與團體是必須融合,又必然衝突的,也是在這個衝撞的過程中,生命會展現無限的可能。

上學就是這麼一段衝撞中發現自己的旅程吧,儘管不知道終點在哪,不知道會有什麼收穫。祝福每一個即將啟程的小小旅人,都能如老虎先生自在的做自己,也能如小羅伯特與所有的怪獸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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