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宋隆俊
四十年了!那場人生首次畢業典禮,火紅美麗的色澤仍徘徊在腦際。紅色,是華人象徵「喜氣」的代表色,紅吱吱,熱情奔放似火。
那年代,我就讀的小學超級迷你,畢業生兩班加起來不及六十位;同學之間情感卻甜甘如蜜,大家不忍畢業後將各奔前程。
一條龍式的單層教室旁,鳳凰樹腰圍粗壯高大宛若巨人,沿著低年級教室延伸到六年級教室。鳳凰樹下,是下課鐘響後,同學戲耍的熱鬧場子。
身著鮮綠衣褲的郵差叔叔,每日十點左右總會踩著笨重的孔明車,載著滿袋的信件來到鳳凰樹下等候。同學一下課便爭先恐後圍攏過來追問有無遠方捎來的飛鴻。
春夏之交,鳳凰樹格外的翠綠有勁,濃蔭下追逐玩樂,好不快活;到了六月初,花苞已悄悄在枝枒間跳起探戈,拿著鐮刀的螳螂,藏身在梯子般的嫩葉上靜待獵物送上門。然而,此情此景,準畢業生已沒機會再擁有了。
青青校樹,萋萋庭草……火紅的鳳凰花在跳舞,我心房也興奮得在打鼓。畢業典禮當天一早,四、五年級在校生在班導師帶領下,賣力撿拾剛飄落的鮮豔紅花,將之串成一條條髮箍與項鍊,送大哥哥大姐姐們當成離別的畢業賀禮。
驪歌隨著搖曳的鳳凰花樹悄然響起後,畢業生們帶著學弟妹火紅的深深祝福,熱淚滾燙臉頰。如今想起這一幕,已滿頭銀絲的我,仍然感動時光那一端火紅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