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莊聰吉
我總試著把平凡的滋味變得不平凡。
就以一杯無色無味的平凡白開水而言,我不會添加任何調味料讓滋味變好,而是驅使自己到公園慢跑或打一場球,汗流浹背之後,那杯水對我就如珍寶一般,喝下之後通體舒暢,絕對不比飲料差。
我也喜歡做環保,每天拿著長夾沿著公園小徑撿垃圾,是個不需專業與技巧,每個人隨時都可上手的平凡工作,屈指算來,持續了約莫二十年。從開始的一個人,到現在有一群志工;從當時低頭害羞怕別人認出,到今天昂首挺胸,逢人就打招呼;從以前眼中只看到髒亂,到如今懂得沿途欣賞春的綠芽、夏的紅花、秋的落葉與冬的枯枝。
又好像以前問診時,盯著電腦螢幕開藥,過程平凡單調;最近我學著耐心傾聽患者的訴苦,適時給予建議並加以慰藉,加上鄉下的病人都很有人情味,會把當季的蔬果送到診所來,我再分享給弱勢或外勞。就這樣,診間的藥味與沉悶感,或多或少被笑聲與歡言沖淡了。
所以,改變平凡的滋味不能單靠外在的添加,而在於內心的轉念。如同美酒一般,經過汗水與時間的醞釀,始能順口回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