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級學校的畢業典禮形形色色,有趣的、知性的、名人加持的、別有創意的,都能吸引媒體注意,成為自成一格的時令性畢業季新聞。替學校打了知名度,有利招生,讓人看到各級學子五花八門的一面,的確是吸引人的話題。也有些學校出現令人不敢苟同的現象,反而讓一年一度的畢業典禮在社會大眾心目中留下扣分的印象。
日前台灣師範大學理學院舉行畢業生撥穗,結果,流出穿著不當照片,學士服下面,穿著一雙類似拖鞋的休閒鞋,看起來也沒穿襪子,可能在學士服內,只是短褲而已。
這個場景引起同校教授的感慨,把照片貼上臉書,並感嘆:「校方不要求,教師不發言,學生沒關係,就是一種教育的狀態。」
清大榮譽教授李家同到金門大學畢業典禮演講,也發生台下學生走來走去,甚至直接離席的事件。李教授忍不住當場就說了重話:「左邊走到右邊,這個是太熱嗎?這是一個極不禮貌的事,一開始不來還可以。」
對於上述二個事件,學校都有話說。台師大表示,那是理學院的撥穗活動,不是全校的畢業典禮。且連日下雨,或許鞋子濕了,穿休閒鞋或夾腳拖,情有可原。金門大學則以活動場地冷氣不足,學生受不了來回應。
穿濕鞋是不好受,但還是有人穿著整齊的參加儀式。在冷氣不足的體育館聽演講,更讓人坐不住。但早年台灣冷氣不普遍,大家還是規規矩矩的坐在如蒸籠般的大禮堂中聽講,這就是一種鍛鍊,一種自我克制。現在的學生受到太多物質文明的保護,從小學就在冷氣教室中度過,一、二個小時的畢業典禮不是沒冷氣,只是不夠冷就受不了了,這只是反映下一代的嬌寵任性。
如果學校認為「情有可原」,也不是絕對不行。但凡事都情有可原,就可能在無形中一步步降低了自己的水準、公共的標準,這也是台灣社會近年最大的問題之一。很多事都可以找理由、托藉口,沒有人願意堅持較高的標準,以致整體社會不知不覺的向下沉淪。
台師大是師大系統中的領導大學,學生更多數要為人師表,撥穗活動也是正式典禮,金門大學則是正式的畢業典禮。這些場合,傳統上都充滿著莊嚴的氣氛,但這兩個事件,我們看到了隨興的個人主義掛帥,尊重、禮貌、沉穩等個人與團體規約,一點一點的在大學生、教授與校方態度中剝落瓦解。
「校方不要求,教師不發言,學生沒關係,就是一種教育的狀態。」這是很無奈的感慨。李家同教授事後更一針見血的指出:「整個國家都怕年輕人,沒有人怕我這種老人!」這句話的背後則顯示「尊師重道」的不復當年。時代在變,價值與標準也在變,如果最基本對自我、對他人的尊重都不能維持下去,台灣的校園會變成何種樣貌,令人不敢多想。